1善9. 人性本善 【三更合一】人性本恶。……(2 / 2)

凤凰骨[重生] 一丛音 30445 字 2023-07-26

可崇珏却只问赵与辞伤乞伏昭之事。

崇珏道“为何”

赵与辞眼前一阵空白,他心中已有答案,却不敢说罢了。

他神使鬼差地抬头,同崇珏对视的刹那,只觉浑浑噩噩间自己好似化为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站于数千丈的佛像前,满心龌龊皆显露无遗。

“因为”赵与辞讷讷道,“因为他是拂戾族。”

赵山长闭了闭眼睛。

这是最错的答案。

天道都已恩赦,他又有什么资格定罪整个拂戾族皆是得而诛之的恶人

崇珏眸中看不出情绪。

在场其他人目不别视,心中却震惊不已。

须弥山世尊明明是作为夙寒声的尊长来为其出头的,可每句质问皆是因乞伏昭。

拂戾族的五官轮廓深邃,气势独特,乞伏昭站在人群中极其格格不入,他垂着头不敢去看世尊,眼底却全是茫然。

闻道学宫之人从不会对他用灵力出手,毕竟畏光的叛道一族,只要将他避光的面纱扯去,便能让他在日光下吃大苦头。

这也是他被欺辱这么长时间,却从未告去惩戒堂的原因之一。

如今

竟有人主动为他判是非黑白吗

崇珏问完后没有多言,淡淡看向夙寒声。

夙寒声冲他乖巧一笑,抬手将发间浮云遮撤去,抬手随意在崇珏身后一道斜射下来的影子一伸。

嘶的一声闷响,震得其他人瞪大双眼。

夙寒声手背被晒出狰狞的血痕,不住往下落着血。

崇珏轻轻蹙眉。

夙寒声像是不知疼似的,道“是他要摘我浮云遮我才反抗的,如若不然,我如今恐怕要被晒成一堆枯骨了,叔父不为我主持公道吗”

徐南衔见他胆敢和世尊这么说话,差点猛掐自己人中,差点厥过去。

其他人猛地在心中吸气。

崇珏抬手一抚,转瞬将夙寒声手背的伤口治愈。

夙寒声还在没心没肺地冲他笑。

崇珏移开视线,对正使道“你公断便是。”

夙寒声总归伤了人,崇珏不能过度偏袒,省得他刚入学便被人扣上个仗着架势肆意妄行的帽子摘不掉。

牵连到拂戾族的乞伏昭,正使自然不能按照方才那般小打小闹的决断来判,他戴着单片琉璃镜翻了翻学宫戒律。

“夙少君,虽先出手伤人,但事出有因算自我防卫,只扣半分,听照壁昭示一日。”

此话一出,夙寒声满心不悦。

只扣半分他也与闻道祭无缘

正使翻了翻书,接着慢吞吞地道“赵与辞,心狠手毒残害学子,事后不知悔改;又结疑心之故肆意辱骂、仗势欺人”

这两条罪名太重,赵山长神色阴沉,可却知就算副掌院,在须弥山世尊面前也无开口说话的份儿,只能强行忍下。

正使一锤定音“扣除全部分数,从闻道学宫除名,终生不可入学。”

乞伏昭赭色眼瞳倏地一动。

赵与辞呆呆愣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番话的意思,几乎浑身瘫软地晕厥过去。

除名

赵山长却是一垂眼,知晓已无转圜之地。

他在闻道学宫多年,深知就单单虐待学子这一条罪名,也足以让赵与辞除名。

若乞伏昭一人来揭发,赵山长或许还能借着权利,巧舌如簧保下赵与辞,可错就错在,事情借由夙寒声闹得太大了。

世尊在场、惩戒堂无法徇私。

若不处罚赵与辞,根本无法收场。

徐南衔本想再为那扣的半分再分辨几句,转念一想。

这兔崽子刚入学就闹出这么大的事,闻道祭不去也罢,让他在学宫好好待着,定一定那惹是生非的性子。

庄灵修看见夙寒声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

事情已了,崇珏起身便要走。

众人赶忙行礼恭送。

崇珏刚要离开,突然朝着一旁撇嘴的夙寒声道。

“萧萧。”

夙寒声立刻把嘴唇绷紧,不敢胡乱撇了,乖乖道“叔父有何吩咐”

崇珏道“随我来后山佛堂。”

夙寒声一听就知道这人肯定又要讲经,妄图把他掰入正途,他张张嘴就要拒绝,一旁的徐南衔暗搓搓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夙寒声“嘶”了声,只好干巴巴道“是。”

“来。”

夙寒声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刚站定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瞬间离开冰冷的惩戒堂。

直到那股冷冽的菩提花香彻底消散,惩戒堂的所有人才情不自禁地松下一口气,心脏阵阵狂跳。

今日这一出,可真是跌宕起伏。

正使哆嗦着手喝了口冷茶,伸手一挥。

副使立刻持鞭上前,将双目呆滞仍然不敢相信的赵与辞强行拖起。

赵与辞猛地回神,赶忙去抓赵山长的衣袖,乞求道“爹爹救我啊您是山长,闻道学宫哪有除名山长之子的道理”

赵山长沉着脸一言不发。

徐南衔心情倒是好得不得了,阴阳怪气。

“赵山长的确德高望重,但再多的美名也被你败坏得一丝都不剩了,你还有脸在这儿说道理你告诉我,你恣意妄为随意打骂学子,遵循的又是哪条道哪条理”

赵与辞几乎被除名这两个逼疯了,彻底忍不住,双目赤红地指着乞伏昭嘶声骂道。

“他是拂戾族拂戾族的人全都该死谁知他们有朝一日会不会生出魔心,我就算杀他一百遍也”

乞伏昭垂眸站在那,被如此谩骂一语不发。

见赵与辞发了疯似的挣脱副使束缚,冲上前要和乞伏昭同归于尽,却兜头挨了一记耳光。

“啪。”

赵山长面无表情收回手,冷冷道“胡闹。”

赵与辞被打懵了,捂着脸茫然许久,不可置信道“爹”

赵山长冷冷道“莫要胡言乱语,回去。”

赵与辞几欲崩溃。

“被闻道学宫除名,哪里还有学宫要我爹你不管我的道途了吗爹”

赵山长微微闭眸。

副使干脆利落地上前,将一条细窄黑稠绑在赵与辞嘴上,堵住他的所有话,强行拎着后衣领拖出惩戒堂。

不出半刻,伫立在学宫倾城湖岸边的听照壁上,很快便将结果昭示。

赵与辞被学宫除名、夙少君扣半分。

主动伤人者屁事没有,反倒被伤的人除了名,但凡换个人学宫学子都得怀疑是不是夙寒声靠着家世压人了。

可这人是赵与辞。

闻道学宫学子纷纷用弟子印在下方留音。

「这位小少君挺能耐啊,入学第二日就将赵与辞这只祸害人的毒虫搞除名了。」

「我学宫不良教派又添一员大将,道途可期。」

「我远远瞧见过小少君一回,看着乖乖巧巧的,还牵着徐师兄的袖子颠颠地跑,没想到啊,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不愧是闻道的学子,太有前途了。」

「悬壶斋的女修好多被赵与辞纠缠过,落得这个下场当真是报应不爽,活该,啐。」

罪魁祸首夙寒声不知道自己引起轩然大波。

他被崇珏带到佛堂,乖乖地跪坐在蒲团上,注视着崇珏在那点香。

今日崇珏帮他撑场面虽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扣了分,但到底免了大师兄一顿打,夙寒声难得温顺,觉得等会无论崇珏教导他什么,他都乖乖点头,谨记于心。

离崇珏太近,那股重新泛上来的冷意再次被强行压下去。

夙寒声终于舒坦了些。

崇珏将静心的香点好,终于在香线氤氲中淡淡抬眸,轻启薄唇。

夙寒声心想“来了”

我直接是是是

崇珏道“前几日,为何要对戚远山下狠手”

“是是”夙寒声脱口而出后,后知后觉崇珏的问题,蹙眉道,“什么”

崇珏“戚远山。”

夙寒声心中不悦“叔父在说什么,我不懂。”

“几句口舌之争,不至于要人性命。”崇珏道,“你也懂这个道理的。”

所以今日手下留了情。

否则无人管他,夙寒声早就操控伴生树能瞬息将赵与辞开膛破肚,神仙难救了。

崇珏并不怪他今日闯祸,相反他看出这孩子并非骨子里带着恶,那乖戾的行事是能被教导过来的,只要足够耐心。

夙寒声垂着头不吭声。

他本以为戚远山和“夺舍鬼”之事,已被他们默认翻了篇,他都没再翻旧账,此人怎么还旧事重提起来了

“人性本善。”崇珏轻声道,“万物有灵,不该枉顾性命。”

夙寒声一愣,怔然抬头看他。

琥珀眼瞳一时通透涣散,仿佛在透过面前这人看向无间狱那灼灼的烈火。

前世的黑衣崇珏喜欢从背后拥他入怀,用那只骨节分明又宽大的手握住他的手指细细摩挲,笑意低沉地哄骗他。

“人性本恶啊。

“万物皆污浊,他们要伤你,你便杀回去。杀到他们怕了,自然无人敢欺你辱你。

“萧萧,你说对吗”

“萧萧。”

崇珏突然道。

夙寒声猛地打个哆嗦,茫然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须弥山世尊。

恍惚间,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无间狱,还是重回了人间。

见夙寒声神情不太对,崇珏蹙眉,两指并起抬手朝他眉心探来。

夙寒声瞳孔倏地张大,突然往后一撤,下意识拍开崇珏的手。

“啪”的一声脆响。

崇珏一顿。

夙寒声肩膀微微发着抖,怔然看着崇珏许久,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似的,脸色苍白地喘息一口,低低说了句。

“是。”

崇珏知他性子乖僻,也没有多言,手轻轻一动。

一沓宣纸落至夙寒声面前,还有本手抄的佛经。

夙寒声迷茫看他。

崇珏道“抄一遍佛经再回去。”

夙寒声好不容易从噩梦中缓过来,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抄经

早知要被罚抄经,他还不如让大师兄过来把自己揍一顿呢。

“我不抄。”

夙寒声耐心彻底告罄,腾地站起来,连鞋不穿就噔噔往外跑。

崇珏冷淡看他,并不拦着。

夙寒声还没庆幸,却见佛堂的门突然悄无声息关上,结界笼罩,浮现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符纹,彻底阻拦去路。

夙寒声回头瞪着崇珏。

崇珏不为所动,闭着眸拨动佛珠参禅。

夙寒声气得仰倒,他身上除了凤凰骨,剩下的全是反骨,软硬不吃。

须弥山世尊身份尊贵,且对挚友之子极其纵容,只要借着崇珏的势,三界无人敢招惹他。

可夙寒声却完全不想讨好这位尊长,若不是凤凰骨需要他安抚,他此等自私自利的性子根本不会主动接近。

见崇珏不动如山,夙寒声心中那股不悦再次浮上来。

他不喜崇珏如此端坐云端高不可攀的模样。

夙寒声沉着脸回身,走至小案旁像是手欠的猫,一爪子将小香炉掀翻。

“放我走”

崇珏眼眸都没睁。

夙寒声气急“崇珏”

崇珏拨动佛珠,咔哒一声脆响。

他淡淡启唇“放肆。”

夙寒声几乎被逼疯了。

这几日他做什么都不如意,好像人人都和他对着干。

拂戾族的圣人寻不到、赵与辞不能杀、闻道祭不能去

夙寒声宛如稚童般,事事皆不如他意时便会心生怨怼和委屈,平日里他装乖,将情绪拼命压抑,可此时那股委屈在崇珏逼他抄经时到达巅峰。

“我不要抄经,放我离开这儿”

夙寒声不光掀翻香炉,还将崇珏面前的小案一起掀了。

哐的声响,干净的棕木地板上一片狼藉,宛如夙寒声纷乱的识海。

已经消停几日的无头鬼卷土重来,顷刻间塞满这偌大佛堂中,围着夙寒声纵声大笑。

“愚蠢的废物。

“哪怕身负圣物,又能做得了什么重活一世又如何,不照样像上一世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

“随我一起死吧,死了一切便解脱了。”

夙寒声眼前天旋地转,佛像在他眼中却像是扭曲的厉鬼,居高临下地冲着他阴笑,悲悯的佛像双眼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血落地化为无头厉鬼,嘶叫着朝他扑来。

夙寒声惊惧地连连后退,猛地捂住双耳。

“住口住口”

夙寒声本就疯,那时不时出现的无头鬼又怀着恶意,似乎时时刻刻都想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绝望和痛苦袭遍全身,夙寒声几乎崩溃。

突然间,一只手从一旁缓缓伸来,那股熟悉的菩提花香萦绕周遭,无头阴煞像是暴露阳光下的小鬼似的,骤然惨叫出声。

轰的烟消云散。

夙寒声浑浑噩噩,眼神无法聚焦。

隐约感觉身体一阵失重,好像有人将他轻柔抱起,走过写满佛经的白纱帘廊,后背缓缓落至柔软的床榻间。

夙寒声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喃喃道。

“崇珏。”

一只手将他散乱额前的乱发拂去,只听得崇珏的声音轻缓,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放肆。”

夙寒声彻底昏睡。

梦中再次梦到黑衣崇珏。

无间狱的拂戾族几乎都知晓夙寒声身负圣物凤凰骨,每日都有数十人前来崇珏的禁殿妄图夺取圣物,打开无间狱界门。

崇珏不知修为几何,无人能从他手中走过三招。

那段时日,他几乎每日身上都沾满血腥味,就算在温泉中泡着也是一股混合着硫磺的难闻气息。

夙寒声嫌弃他,闭门不肯他靠近。

崇珏吃了好几回闭门羹,也没生气,带着笑扬长而去。

禁殿没有自由,夙寒声拿着灰扑扑的小石子做白棋,又胆大包天拆了禁殿中好几条珠帘,挑出里面的黑石做黑棋,自己同自己对弈。

对弈没几日,便有几个拂戾族趁着崇珏不在,顺利冲进禁殿中。

看着满身杀意的人,夙寒声手中棋子落地,歪着头看。

终于有人能来杀他了。

夙寒声温顺坐在那,冷淡看着刀刃朝他眉心劈来。

突然,一道血痕猛地溅出。

几滴温热的血溅到夙寒声颊边。

失踪数日的崇珏站在那,漂亮修长的手从那人后心缓缓抽出,懒洋洋地将脸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的尸身随手一丢,震得珠帘噼里啪啦一通清脆声响。

仅仅一个照面,十个拂戾族便惨死当场。

夙寒声仰头看他,难掩失望。

崇珏笑起来,单膝跪地,用干净的左手掐住夙寒声的脖颈迫使他仰起头。

“很想死”

夙寒声却不理他,别开他的手,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石子和珠子。

“棋子”都沾了血,味道难闻,不能用了。

崇珏也不生气,抚摸他脖颈的手变得轻柔,俯下身含着夙寒声温热的唇瓣,近乎温柔地缠绵。

一吻过后,夙寒声喘了好一会,才垂眸看着棋盘,终于恹恹回答。

“只是觉得无趣。”

崇珏笑了,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匣子,随手丢在棋盘上。

夙寒声意兴阑珊地看去。

崇珏手一拨,一阵清脆声响,露出里面一堆雪白的棋子。

夙寒声愣了下。

崇珏见他下棋时总瞪着白棋皱眉,便前去死生海屠戮数百只诸怀恶兽,取来命骨,磨成一颗颗圆润光滑的白棋,整整一百八十颗。

白棋已驱除血腥味,光滑如玉。

夙寒声茫然看着。

崇珏身形高大,从背后将夙寒声整个拥在怀里,下巴枕在青年消瘦的肩膀上,懒洋洋道“若往后还有人欺你辱你杀你,你要如何做”

夙寒声还在歪头看那一堆骨棋,敷衍道“我谢谢他。”

崇珏猛地咬了夙寒声脖子一口,低低威胁“夙萧萧,你还想要棋子吗”

“要。”夙寒声忙道,“我、我就我就杀他”

“嗯还有呢”

“拿、拿树枝抽他的嘴”

“嗯,真乖。”

“”

夙寒声猛地睁开眼睛,怔然盯着头顶雪白的床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梦中场景仍萦绕眼前,夙寒声想着前世崇珏的“教导”,一时竟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一个人为何会给他两种答案

等收拾好情绪回神,夙寒声后知后觉到一股冷意袭来。

此处应当是佛堂后的居所,崇珏常年在佛堂诵经参禅,甚少居住在此,四周一阵清冽,并无那股菩提花的气息。

夙寒声冷得打哆嗦,颤颤巍巍将身上的白袍裹紧。

凤凰骨会安分三日。

明日便是第三天。

前世夙寒声不太记得凤凰骨那次气势汹汹发作后,崇珏具体是用何种法子来压制的,隐约记得好像是双修。

可这世的崇珏高高在上,又是个禁欲神圣的出家人,双修二字根本同他不挨边儿。

夙寒声咬着素袍的衣带慢慢地磨,心中开始盘算要不回去啃千年崔嵬芝得了。

崇珏的气息能压制凤凰骨。

此时素袍上菩提花香消散得差不多了,夙寒声只是醒来半刻便冷得打哆嗦。

回想起他昏睡前像个疯子似的在崇珏那撒泼掀桌子,小少君难得羞赧,不太想去见崇珏。

有点丢人。

夙寒声打了个喷嚏,嗅到素袍上还有残留的气息,索性将衣裳脱下摊在榻上,像是只小兽似的埋进去东嗅西嗅,打算看看能不能借着那股残余的气息止一止冷。

只是刚深深吸了一口,却感觉一股浓郁的菩提花香凝成一绺细线幽幽飘来。

夙寒声眼睛一亮,正要去看从何处来的,余光一扫突然愣住。

净几明窗,偌大屋舍内悬挂几条写着佛经墨痕的白纱,崇珏站在随风而舞的佛经纱下,一袭雪白袈裟,手中捧着燃着安神香的小香炉。

上面的莲花瓣还被夙寒声发疯摔得磕掉了一小瓣花叶,正袅袅升起细细烟雾。

崇珏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不知看了多久。

夙寒声“”

夙寒声保持着半张脸埋在衣裳里的动作,彻底僵住。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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