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中,詹徽迎着月光走到东宫。
詹徽心里有些狐疑,却也不知道朱怀召自己来所谓何事。
等詹徽入端敬殿,便纳首叩拜道:“臣詹徽参见皇孙殿下。”
朱怀嗯了一声,挥手道:“詹大人请坐。”
詹徽入座,朱怀便开口道:“内阁的成员孤拟定好了,但始终觉得不妥,詹大人给参详参详。”
詹徽一喜,目光有些炙热的看着朱怀,急忙道:“微臣责无旁贷。”
朱怀嗯了一声,道:“我本打算是让大人您,还有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入阁。”
“您三人的资历,也都足以入内阁。”
“不过最近孤倒是犯了难,孤觉得礼部尚书似乎也有资格入阁,只是礼部若是入阁,那内阁成员孤就得减掉一人。”
“这件事孤一直拿捏不准,詹大人您怎么看。”
朱怀随口说完,不动声色的端着茶杯。
詹徽神色缓缓沉了下来,似乎在沉思。
这种事,皇太孙没有必要和自己商量,他乾纲独断,也是全揽内阁之事,又何须要多次一举?
詹徽始终搞不懂朱怀的目的。
朱怀笑道:“看来詹大人也有些为难,不要紧,慢慢想,孤还有个问题。”
詹徽忙道:“殿下请说,臣洗耳恭听。”
朱怀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詹大人,明天有个小朝会,是商讨关于新政的问题,詹大人一直不看好新政,孤也想听听詹大人说说,新政究竟哪里不好。”
詹徽再次愣住。
朱怀压着手:“詹大人慢慢想,孤不急着听,明。”
“孤不送詹大人了。”
从詹徽进来到现在,拢共没说五句话。
但詹徽却敏锐的感知到了朱怀的意图和目的。
詹徽心不在焉的回到府邸,却见户部侍郎傅友文和工部尚书秦达在此等着了。
“詹部堂,这么晚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傅友文有些狐疑的看着詹徽。
詹徽愣了愣,勉强笑道:“去衙门处理点事,怎么?”
傅友文道:“明天还有一场朝会,是皇太孙组织的小朝会,不出意外,要么是搭建内阁之事,要么是商讨新政之事。”
“新政从年关就开始说了,地方上的呼声越来越大,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明天要想好措辞反驳回去。”
詹徽噢了一声,道:“傅大人的意思是?”
傅友文道:“现在关乎新政,你我三人依旧持反对意见,礼部尚书这次收了殿下的好处,恐会偏向殿下,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态度不明。”
“就算最后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偏着殿下,我们也是三票对三票,在不记名投票中,依旧会持平。”
“我们今晚得商议好辩驳的对策,免得届时手忙脚乱。”
詹徽抬眸看了傅友文一眼,苦笑道:“说的是。”
“有把握吗?”
傅友文看了一眼秦达,两人相视一笑,道:“把握非常大,我们列举了大量古代改革失败的事例以及民间各地方士绅的想法。”
久未开口的秦达道:“大明地方上,还是要以士绅治理乡村,他们反对的声音就是强有力的呼声,虽然我们列举的不全,但在朝堂上一定够用了!”
“詹大人,这封疏你且看看,心里有个底,若明天皇孙真商讨新政,我等也能从容应对。”
詹徽点头:“好,本官晚上好好看看。”
傅友文和秦达点点头,道:“这就成了,明天应当没有大问题了,詹大人本官看你有些疲惫,就不打扰你了。”
“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一场战斗要打。”
詹徽应了一声,傅友文和秦达便拱手告辞。
夜凉如水。
秦达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看着傅友文问道:“傅大人,本官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明天会出问题。”
傅友文自信的道:“老秦,你多虑了,回去睡一觉比啥都强,咱们这稳稳当当的,退一万步说,殿下那边还未必能说服兵部和刑部呐。”
秦达点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那本官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