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县衙临时被征调为都察院办公地。
都察院秘密莅临开封,开封乃至于整个河南官场都蒙在鼓里。
县衙的刑房里,一盆炭火在燃烧着,泛着油绿深蓝交织的火光,铁盆上的烙铁被火烧的通红,看上去十分渗人。
屋子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夹棍、皮鞭、钉耙等各种各样的刑具。四下摆着藤条、铁刺鞭令人胆寒的拷打用具。
一名开封锦衣卫千户,带着两名小旗冷冷站在陈文鑫面前。
千户拿起烤的通红的铁烙,朝着陈文鑫右心房就烙下去。
噗嗤。
撕拉声响起,夹着肉被烤焦的难闻气息,微微令人作呕。
不过锦衣卫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三人都面不改色。
下一刻,歇斯底里的叫声猛地响起。
“啊——”
陈文鑫大叫,眼泪、涂抹、口水疼的乱飞。
“嘴还硬?硬骨头?还不说?”
那名千户怒喝之后,又对左右道:“撒盐!”
两名锦衣卫将盐巴朝着陈文鑫伤口就洒了上去。
“啊!啊!啊!卧槽!”
“你们他妈的要问什么!”
“你们问啊!”
“大哥!你们倒是问啊!我有说不说吗?!”
三名锦衣卫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你他娘的!屁话真多!”
“在烤一波!”
千户似乎为了找回面子,又一10次将烙铁朝他胸口烙去。
“啊!啊!嘶!别!我说!我都说!”
陈文鑫冷汗涔涔的惨呼。
……
刑房之外,接到陈文鑫供状之后,暴昭和李景隆面色铁青一片。
尤其暴昭,捏着供状纸张的手都在颤抖。
李景隆也好不到哪里去,官商勾结到这种程度,牵扯出了这么多官吏,他厉声道:“老子去开封府衙!按察使司!”
暴昭拉着李景隆,道:“且等等!”
“去将这小子他爹陈善来给抓来!”
“殿下让肃清开封官场,这里面涉及的人物可就不仅仅是按察使司和开封府,兴许还有更多大鱼存在!”
李景隆二话不说,道:“我去抓人!”
……
陈善来是开封府有名的商贾,当初不过只是一名牙子,借着驿站的红利,迅速招揽人口劳动力,仅仅只用了一年时间,从牙子纵身一跃,成为开封府数一数二的大商贾。
有了钱之后,他有将钱变成了权,用了一年时间,将开封府、河南按察司、布政司的许多高官都贿赂笼络了。
河南布政司的左参议喜欢收集古董瓷器,他就投其所好,以钱换瓷。
接近布政司的左参议也是有讲究的,一个商人要是无脑去给别人送钱,一定会被赶出来。
腐化一名正四品的地方高官需要很多技巧,从接近,到熟悉,到送瓷器、送女人,他足足用了半年时间。
当腐化左参议之后,又借着河南左参议的身份和名声,在半年时间迅速扩充官场人脉,开封府、按察使司等。
不过陈善来倒是不敢接触都指挥使司,这是地方军政,他没权也没胆。
高官是他在维护,至于小鱼小虾的官吏,则是他儿子陈文鑫维护。
随着权力的攀升,陈家迅速在河南站住脚,又结交了许多地方乡绅,权势熏天。
其子陈文鑫是个狠茬,经常以蛮横的手段威胁和侵占田地。
朝廷施展永不加赋政策,稳定了人口不假,他们没办法在人口上动手段,只能在田地上东手段。
如今陈家的田契已经高达十七万六千顷,在河南数一数二。
“文鑫怎么还没回来?”
陈善来手持核桃,案牍上放着的是宋朝宫廷的青瓷茶具,旁边则是一个俏丽乖巧的少女正在沏茶。
这少女,自然也是被陈家抢来的,被陈善来玷污之后就留在身边伺候自己。
陈家关系很乱,其子也时常媾和此少女。
不远处站着一名老管事,管事闻言,小心翼翼的道:“老奴派人去瞅瞅。”
陈善来威严的道:“不必了,一会儿十乡之间还有个联谊会,老夫要去主持。”
“东南在打仗,咱陈家不能不捐款,你准备一千两白银,随老夫过去吧。”
那名老管事忙道:“老奴这就去准备。”
恰这时,外面忽然开始喧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