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前朝，光天殿。

优雅地斜靠在椅子上舒展开身体，宁清璇单手虚握支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身前的案桌，眸光审阅着杨星舒回来的最新报告。

岚影刺已经有经受过特别训练的间谍混进了帝都之内，甚至已经有人进入到了那位臭名昭著的奥内斯特大臣的家成了仆役近侍。

虽然因为时间尚短还没能接触到更多的秘密，但多少已经能够起到一些作了。

除此以外，远在帝国控制区之外的革命军内，也有神州的间谍成功靠着军功，在短时间内连续升迁，如今地位最高的一位，已经摸到了层军官的门槛。

除此之外，帝都之内，各行各业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多出了一些从业者，这些人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但海量的情报却不断通过他们被汇聚到了杨星舒的手。

这个腐朽的帝国，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神州渗透了。

说起来要做到这一点还得多亏了它的腐败堕落，卖官鬻爵这种行为可不是只会出现在诸夏古代的王朝末期。

越是深入了解那个世界的帝国，其黑暗和腐朽便越是让人心惊，哪怕是杨星舒这么个外表温润儒雅内在阴狠诡谲的人也看得叹为观止。

他只是享受那种隐于幕后操盘一切，将所有人都玩得团团所带来的愉悦感，但看看这些帝国的贵族和富商都干些什么？

欺男霸女都算是道德楷模了，有些过分的家伙甚至以残害平民、虐杀奴隶为乐？

不过……越是如此，就对神州越是有利不是吗？

杨星舒甚至巴不得那些人玩得再过分一点。

迅速对一份文件做出了批示后，宁清璇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少顷，将军和神子联袂走了进来。

按理说如承恩殿那样的后寝之地也就罢了，作为前朝的光天殿是不允许旁人随意进入的。

但宁清璇早已有过吩咐，东宫之内，将军一切权限与他相同，因此守在光天殿门前的龙炎军自然不会阻拦。

将军依旧是一袭汉家宫装，反倒是神子不知何时换回了那一身原本的近似巫女服的衣服。

这也是神子借着换季的时候，宫内的绣娘们前来让诸位贵人挑选新衣服时神子所提出来的要求——她想要缝制一套自己早已穿习惯了的衣服。

“小家伙，猜猜看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一进入光天殿，神子便自来熟地走到宁清璇面前，双手撑着案桌身体微微前倾，眉眼弯弯盯着宁清璇。

“人造神之眼的研究有了进展？”

神子脸上顿时露出些许不满：“真是的，知道你这个小家伙是大人物，但那些家伙就不能晚一点通知你嘛。亏我和将军在研究结束后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神子身后，将军微微勾起嘴角。

她跟在神子身边，就算没有人通知，宁清璇也和就在现场没有区别。

没错，方才两人去了一趟长安郊外的研究所，神子需要提供自己的神之眼配合研究。

好消息便是：斩赤红之瞳独特的矿产，那种配合危险种身上的素材通过秘法就能制造出不可思议帝具的奥里哈钢，居然具某种类似神之眼一样的性质——它可以引导乃至一定程度上储存元素力。

甚至圣光。

虽然储存的效率远远低于神之眼，引导能力也还无法投入实，但神州帝国看到了希望.

第4章·请关爱空巢老影

世间万物皆有代价。

命运给予的一切馈赠，都会在暗给你标定好了价格，只是有的价格允许你延期付款，有的允许你分期付款，而有的则勒令你当场交钱。

作为在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后，引来神明注视所获得的神之眼，在帮助凡人拥有了引导和使元素力量的能力的同时，它又会需要持有者付出怎样的代价？

蒙德城邦的西风骑士团图书馆管理员丽莎就曾深深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哪怕作为须弥教令院数百年一遇的天才，她对这个问题也很难得出一个清晰明了的结论。

而比起神之眼，由愚人众通过一系列技术开而来的邪眼固然可怕，但它至少在代价上已经给了你明确的答案。

那就是持有者的生命力——想要获取强大的力量？没问题，透支你的生命就行。

这种氪命来换力量的方式宁清璇自然难以接受，因此在格物院那边现奥利哈钢居然非常神奇的拥有引导乃至储存元素力甚至更高等级的圣光力量的性质后，宁清璇/将军所关注的问题自然编成了——代价，是什么呢？

然后，他/她就现自己走入误区了。

神州帝国本不存在圣光，也不存在原始光界力，更没有光界力拆解分化后的七元素力量。

就连将军动雷神权柄招来的漫天雷霆，也不过是纯粹的雷电，并不是提瓦特的雷元素力。

唯有神子，因为是提瓦特元素体系成熟后在那种环境下诞生出来的原生生灵，在生物本身为了更好的生存而生的适应性演化的作下，让她能够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体内多多少少合成那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元素能力。

——甚至朱有信都曾怀疑，神子如今所拥有的元素力根本就是她身体原本储存在最深处的一部分，只是因为接触到了珈百璃的圣光，这部分原本无法动的被埋藏起来的元素力量被激活了。

奥利哈钢表现出来的也不过是对圣光力量和神子所拥有的元素力的引导与储存性质而已，它不可能让人自行凭空拥有本就不存在的能力。

换句话说，代价的付出者不是人，而是珈百璃的天使羽毛力原本储存的圣光力量。

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目标自然就清晰了。

那就是人造圣光，或者说人造元素力。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难度极高，目前看来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有时候我总觉得，小家伙你长得这么可爱，但心里想的那些事情却委实太过疯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