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今日起，世间唯有尘世闲游的钟离，再无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这话，让甘雨轻咬唇瓣。

当帝君以另外一种方式『离去』，那她和『帝君』之间的契约，还有效吗？

钟离眼光如炬，甘雨的迷茫他尽皆看在眼里。

“甘雨，你因契约之顾，已为璃月效力数千年，为璃月的多数人谋福祉，这份契约——你也已经完成了。”

“今后的话……”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甘雨听完，并未有任何如释重负之感，反倒感觉心里忽然空缺了一大块。

“我……是已经不被需要了吗？”

钟离皱眉。

他没有料到，甘雨几千年的秘书工作下来，早已将『为自己寻找一份契约，并依契约行事』这个习惯，铭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

第章·新的契约，元素重炮

“帝君，你……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低垂着头，甘雨声如蚊呐。

“从三千七百年前璃月建立的那一刻起，我就遵循着和您签下的契约在这里工作。”

“三千七百年，一百三十五万个日夜，除了这件事，我从不~曾做过任何他想。”

“现在您跟我说，我的契约完成了，可……我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一瞬间失去了人生目标的甘雨，期盼的眼神看着钟离，希望他能够像三千七百年前给自己一个生活的目标那样，也为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指明方向。

见状，钟离却沉默了。

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甘雨这样的人在自己离开后都如此迷茫，那么其他人呢？

那些仙众呢？

这时，宁清璇在一旁忽然出声询问：“甘雨，你有什么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

“我……我不知道。”

甘雨摇着头。

“那我换一个问题。”宁清璇想了想，改变了问法，“在过去的三千七百年，哪些事情让你感到高兴？”

甘雨黛眉微蹙，微微侧头，表情真的思考着。

“大抵，看到璃月港蒸蒸日上的时候，我是高兴的吧？毕竟，这意味着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也意味着大家的努力都有了成果。”

“只是，这份高兴之后，我又很容易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别人欢笑，别人哭泣，都好像离我很远。”

钟离眉头紧皱又松开，他有所思，看了看甘雨，又看看宁清璇。

“甘雨，如果你确实需要一份契约来给自己指明方向，那么清璇小友可否考虑在内？”

“欸……欸！？”

甘雨没想到钟离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她抬起头，看看钟离又看看宁清璇和将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钟离同样凝视着宁清璇。

“小友，你曾经是人类，但如今这情况……”他在甘雨莫名其妙的眼神瞥了一眼将军，“我虽算不你寿数还有多久，但至少也是如我等魔神一般。”

“但是小友，你做好了拥有如此漫长寿命的了吗？人类的心态，可撑不起这么长的时光。”

宁清璇顺着钟离的问题思考起来。

确实，人类可以设想自己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之后的事情。

但人类绝对无法想象到自己一百年两百年乃至一千年后的境况——如果他真能活那么长时间。

再英明神武的君王，年老之后也难免昏聩。

唐玄宗李隆基要是在开元盛世达到顶峰的时候直接原地去世，他在历史上的风评绝对会大不一样。

别看荧那个丫头应该是活了很多年才对，但她过去的记忆多少有些模糊，只剩下了些许片段，最近的五百年更是一直在沉睡，因此她的情况并不能作为参考。

“我想，你的身边或许需要一位同样能度过漫长岁月的人，在这方面给予你些许引导。”

“毕竟，璃月与神州的契约，本质上是璃月和你的契约，你只要活着，契约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希望看到多年之后的你，也『磨损』到了不得不放弃些什么的时候。”

“神州可没有天理来给我施加磨损这种东西。”宁清璇试图反驳。

钟离低笑了一声。

“磨损，有时候并不是来自于外界的。”

“你说得对。”宁清璇点点头，到底是古老的神明，看待问题的角度一针见血，这些事情确实是现在的宁清璇没有怎么考虑过，但未来肯定会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