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眼睛了，忽然躲到了甘雨身后，双手抓着甘雨的衣摆满脸委屈：“甘雨姐姐，他欺负我！”

微晃着头顶的呆毛，甘雨很真地安慰着神子：“放心，我不会让殿下喂你吃腌制类的食物的。”

宁清璇立刻对甘雨竖起大拇指：“原来神子讨厌这个吗？明白了——云晓，吩咐膳房，未来三天咱们就吃这些。”

神子：“——？”仆.

第4章·，登基吧！

有关宁清璇的特殊性，自然是需要报告给天子的。

紫宸殿内，还是第一次知晓这些的宁君康挥退了宫人，与宁清璇一道并肩站在窗边。

听完了宁清璇的讲述，宁君康语气不免带上了几分无奈：“这种牵扯到概念的东西，对如今的我们而言过于晦涩，不过倒是可以让格物院的人顺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

“倒是另一件事，清璇。你，登基吧。”

宁清璇：“——？”

“看我做什么？”宁君康缓缓勾起了嘴角。

“父亲，咱们不是说好了——？”

“你仔细想一想。”宁君康颇有几分小得意地双手抱胸，“我何时答应过你？”

宁清璇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每次提起传位，宁清璇都是拒绝，宁君康虽然也没有坚持，却也从未答应过他什么。

“别，父亲，我真不想现在就天天被困死在朱雀宫！”

“别胡闹，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宁君康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自从建木让英灵出现，我下旨封神后，有件事就一直让我感到不安。”

“什么事？”宁清璇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是让自己的父亲，神州的天子感到不安的。

宁君康抬头，视线透过窗户眺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举头三尺有神明，天子虽不敬鬼神，甚至还得反过来让鬼神敬他，但天子却必须敬天。”

“这些概念层面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过去也大可以当成是习俗，但现在显然不行——崇武真君他们几位英灵，因为我的下旨敕封，已经显现出明显的神祇权柄，这说明天子封神的概念正在从传说化为现实。”

“既然这个『概念』能够成为事实，那么其他概念呢？『天』这个概念呢？”

宁君康皱着眉头。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否能够扛得住数千年来一代又一代人加诸于『天子』之身的概念，它太沉重了。但我相信清璇你能肩负起这一切。”

“冥冥的上苍当真在未来某一日开始彰显祂的意志，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唯有清璇你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也能承担对应的责(aiaa)任——父亲我，终究是凡人。天子的诸多光环，对我而言太过于沉重了。”

“更何况，钦天监那边有过一个猜测。”宁君康忽然露出了期待之色，“当玄之又玄的诸多传说一点点化作现实的时候，一位真正展现出神异的天子在位，或许会给神州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宁清璇看出了宁君康的忧虑。

神州现在太强了。

不只是它的国力，也因为它内部已经存在，且眼看着未来会越来越多的能人异士们。

当今天子，察觉到他有些压不住朝廷了。

宁清璇忽然皱眉，问到：“父亲，朝堂上的人，说了什么吧？”

“难不成，当真有人想要废立君王？”

“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宁君康忽然露出了自信又带着几分杀伐血腥气的笑容，“但人心是最不可控的，岚影刺暗呈递的报告显示，确实有朝臣在暗串联，想要提议让我现在退位。”

“不过他们小瞧朕了。”

宁君康忽然改了自称。

“即便是传位，那也得是朕主动的，甘愿的。他们想要倒逼以混个从龙之功，那朕就让他们提前去见他们的列祖列宗。”

宁清璇闭上了眼睛。

他能够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与其头顶上坐着一位凡人君王，倒不如换上一个真正神明般的天子。

但理解，不代表他会同，更不代表他会允许这些人逼迫自己的父亲，哪怕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

传位与否是他们父子的事情，哪怕涉及天下，但这天下……如今可还是姓宁的。

“该杀。”

宁清璇眯起了眼睛，吐出了两个字。

“不错。”宁君康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对外杀伐果断，对内会多少有些妇人之仁，现在看来，我彻底放心了。”

“你也不必担心登基之后会困于深宫之，以现在的情势，朝政俗务大可完全交给有司，别忘了，你才是天子，你，才是这个天下的至尊。”

“只要你不倒，就没有人能逼你做什么。”

“父亲你这不就是在逼我嘛……”宁清璇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果换来的便是来自父亲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