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众人都要离开,沈君月又咳了两声,虚弱道:“各位……”
她的声音虽小,但众人却都听到了,大家回头,眸光落到她身上,小心翼翼的等着她开口。
她长舒一口气,佯装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这才道:
“大家今日回去等消息,君月这两日调养身子,有些许好转便召集大家,亲自带大家做土农药。”
“土农药?”
众人琢磨着这个名字取的还真是正确,纷纷道谢。
“沈姑娘什么都别说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哎,说起来那么多日都熬了,本来都以为这地没有希望了,如今是姑娘给我们希望,我们也不好让您带伤去做活。”
“是呀。”
大家将能说的都说了,便都不准备为难沈君月,纷纷离开了。
沈君月被喜鹊等人扶到屋里。
“小姐病成这样,就别管他们的事情了。”
柳枝平日里大大咧咧,也是个火爆性子,看沈君月这么憔悴,什么都不想她干。
“就是,姑娘,你就歇着,别为了旁人的事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大刘站在门外,也颇为赞同柳枝的话。
“小姐,先躺下吧。”喜鹊将床榻收拾好。
“小姐……”
看着沈君月躺下,知了凑到她身边,看上去欲语还休。
沈君月觉得有趣,她身边的几个人,各有各的性格。
看事情也各有各的思路,倒是不错。
她对知了道:“想说什么?”
知了张了张嘴,而后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沈君月那苍白的脸,她若是多说,感觉就是不体谅主子了。
她是村里苦过来的丫头,知道土地,秧苗对老百姓有多重要,但就算是再重要,她如今是沈家的丫鬟,都要以主子的身子为先。
沈君月见状也没追问,对她们道:“你们都去忙吧。”
“是。”几人应下,纷纷退出房间。
出了门,柳枝看向知了。
“你别给姑娘压力。”
柳枝的话很直白,知了脸色不由的一白,愧疚的低下头。
“别说了,小姐心里都有数。”
喜鹊知道柳枝性子直,知了年纪虽然最小,但是身世凄苦,是他们里面童年最辛苦,心思也最细腻的,于是便想帮知了挡一挡。
“我不会瞎说的。”知了小声说了句,而后垂下头。
喜鹊一听便知道知了误会了,她秀眉微蹙,刚想解释就听柳枝道:“小姐爱管谁就管谁,不爱管就不管,她现在病成那样……”彡彡訁凊
“柳枝!”喜鹊压低声音,制止柳枝说下去。
柳枝抿唇,叹口气道:“咱们现在就管姑娘,我知道知了难,但在这个村里咱们的亲人就姑娘一个。”
“我知道了。”知了点头,也觉得刚才自己有点蠢。
柳枝一听摆摆手:“无所谓,反正咱们说啥其实都不要紧,咱们家小姐聪明这呢,是不是?”
她说完憨笑一声。
知了也笑了笑。
喜鹊却叹气:“你们呀,知了心思敏感,但是面对自家姐妹还是别想太多,咱们不管说啥,都是希望姑娘好,希望沈家好。”
“就是!”柳枝道。
喜鹊又说她:“你也是,模样是咱们几个最俊的,一说话就生硬露怯,还好自家姐妹不同你一般见识。”
“得得,都是我臭嘴。”柳枝自己拍了两下嘴巴。
知了见了忙上前拦,“我会改的。”
“我也改。”柳枝硬邦邦的道。
几个丫头一听都忍不住笑。
“柳枝是好好的姑娘,可惜长了一张嘴。”安二狗笑说。
此话一出,几个丫头的笑容戛然而止,看了他一眼后,纷纷忙去了。
安二狗:“……”
他看向大刘,眼底多少有点委屈。
大刘却不安慰他,嗤笑一声:“知道自己招人烦,就闭嘴。”
安二狗:“……你们都排挤我是吧?”
他语气不好,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动怒了。
大刘却不管那个,直接应道:“是呀,你能咋地?”
安二狗闻言,琢磨半天,憋出一句:“我不在乎。”
大刘嗤笑,佯装嫌弃的甩开他。
听着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沈君月这才下床,将脸上厚厚的粉底液洗掉,再对着镜子看看,又恢复人类正常的好气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