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九十四章 在野的司马光(1 / 2)

三月洛阳。

大宋的西京。

如今已是旧党人士大本营。

昔欧阳修与梅尧臣效仿白居易九老,作洛阳七友,后来富弼与王安石政见不和,在洛阳作耆英会,一共一十一人。

富弼去后,文彦博留守西都,代主持耆英会。

文彦博为耆年会﹐一共十三人﹐人为一诗,命画工郑奂图于妙觉佛寺。

不过司马光认为文彦博所办的耆英会太过奢侈,谁都知道文家深度参与了章越在熙河的开拓之事,得了凉州打通丝绸路,富弼去世后,富家就退出了此事,所以文家和吴家包揽这些。

大宋在此每年补贴军费数百万计,陕西的百姓为此承担劳役,但是文家却借着朝廷的东风,赚得是盆满钵满。

司马光觉得文家这钱赚得不干净,以耆英会办得太奢侈,不是他们应该玩的缘故,所以司马光自立门户弄了一个真率会。

真率会规矩很简单,相约酒不过五行﹐食不过五味。

主打的就是一个艰苦朴素。

这一日,司马光与郭林,范祖禹等数人酌酒,于独乐园的竹林中。

虽是酌酒,但其实是以茶代酒。

司马光与王安石都是宴会里停盏不饮的存在。

包拯为群牧使时给身为下僚的二人敬酒,百劝之下,司马光勉强饮了一盏,王安石说不喝就不喝。

从古至今能做到‘廉俭’二字,你犯再大的错,旁人也不忍指责你什么。

王安石的倔强是坚决不妥协的倔强,而司马光的可以‘变通’的倔强,反而是一等更可怕的‘倔强’。

司马光遍览竹林对郭林,范祖禹两位心爱弟子道“昔欧阳文忠在钱幕(钱惟演幕僚)时,目睹洛阳遍布竹林,每年竹林所出十余万贯,竹林深处小斋闲馆在期间,供人游赏,不予以限制。”

“但到了明道初年时,官吏手持斧刃,无论竹林谁属,是公是私一律砍伐,最后昔樊圃棋错之所为地榛园秃之地。官吏们打着‘与公上急病’的名义,层层加码,敛取无度,不竭不止,此举不仅无益于民,且害于民有益之物,实非君子节用而爱人之道啊!”

“而从熙宁以来,如此之事比比皆是,但元丰之后,满朝之上又有谁敢言之。”

郭林,范祖禹二人叹息。

司马光道“其实无论是富公的耆英会,还是真率会,都是一个用意。”

郭林,范祖禹皆道“学生不明。”

司马光道“洛阳人物锦绣之地,以秘书监贾谧之门的二十四友。”

“后有石崇的金谷之会。”

“为何我们不效仿如此?而效白居易的九老会呢?”

郭林道“无论是二十四友,还是金谷之会,还有当年的钱幕都是以文才而屈节出入于权贵之门。”

钱惟演身为吴越国国王钱俶之子,其镇守洛阳之际,其幕下有谢绛、欧阳修、尹洙、梅尧臣、苏舜钦、富弼,可谓是集诗文之长,人才济济。

司马光点点头道“吾希望,吾之真率会便以平辈与人才结交。”

范祖禹,郭林隐隐把握到了富弼,司马光办耆英会,真率会的目的,就是无上下之别。

更深一步的意思就是‘君臣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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