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总在奔波,疲于奔命。
苍白纤瘦,又充满不屈的生命力。
傅忱霄没有打搅她,他坐在另一侧,拿过电脑继续处理文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崔柔猛然惊醒。
看见另一侧沙发坐着的傅忱霄,想起来还没有扎针,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简直不可思议。
她揉了揉太阳穴,说了声,“抱歉。”
拿过银针,开始准备。
傅忱霄似乎察觉到她神色反应,“我房间有凝神的熏香,所以,你在疲累放松的状态下,很容易睡着。”
崔柔知道房间里有熏香,“那你呢?”
傅忱霄舒展了身姿,脱下宽大的睡袍,“我习惯了,似乎作用不大。”
崔柔拿针准备扎针,“也许是长时间的过敏反应,导致的心神不宁,精力衰竭,等治好了这个病,也许就都好了。”
“那就借你吉言。”
……
崔柔扎完针从傅忱霄房间出去,发现小朋友彭山山竟然没睡,守在门口悄无声息的揉着眼睛。
眼角有泪痕。
明明很困,很害怕,却又不敢大声地像个孩子哭喊。
只是守在这里等她。
崔柔见此蹲下身来,莫名心惊,问他:“怎么了?”
彭山山听见她的声音,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姐姐,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我的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又被锁了起来,身上都臭了,好饿好饿,没有人和我玩,只有一只没人要的狗,它身上也臭了,它饿了舔我,咬我……”
在梦里,被所有人抛弃。
在梦里,被流浪狗撕扯。
多么惊恐的梦。
崔柔抱着他轻声安慰,学着小时候院长妈妈那样的温柔,“别怕别怕,梦都是反的,你在这里有很多喜欢你的人,你有老师有同学朋友,你不是一个人,记住了,不是一个人。”
她摸着小朋友的脑袋,细声安抚。
仿佛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那样绝望无助的时候,遇见的温暖怀抱和救赎。
“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傅忱霄站在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笔直身姿微微弯曲,低声缓和地开了口。
崔柔侧眸看过去,有一瞬地愣住了。
傅忱霄见此眉梢微抬,眼角浮现几分意外笑意。
下意识伸手想要敲击她的额头,说着,想什么呢。
但是那手在离她额头几分距离的时候,忽然顿住,转而摸了摸彭山山的头。
“和叔叔睡,行吗?”
彭山山小脸肉嘟嘟,可怜兮兮挂着眼泪,见此用力点头,“嗯,和哥哥一起睡。”
他从崔柔怀抱出来,过去抱住了傅忱霄的大腿。
又看向崔柔,“姐姐,我和哥哥一起睡可以吗?”
崔柔想到刚刚行为,有一种穿越感,在那样的情景下,把自己当成了小孩,闹了一出误会。
真令人尴尬。
她头一次没有从容心态,想要快点从这里消失,于是应道:“当然。”
“小朋友就交给你了。”
然后逃离下楼。
傅忱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感觉稀奇少见。
忽然又低头,“突然又为什么叫哥哥呢?”
彭山山仰着头看着他,已然忘记恐怖的梦境,可爱奶呼呼地道:“因为我觉得你和姐姐很般配,我今天学了称呼歌,叔叔和姐姐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