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孟溪元熟稔地走到后厨,她独自一人进屋子去,以前这是大师兄的院子,大师兄将她接来后便成了两人的院子,后来师兄回了锦州,只她一人居住。
她没有大师兄那般的细致,院子里的花草被她养死无数,她也无心栽种,便就任由院子里光秃秃的。
后来无端被孟溪元缠上,整日拉着她四处干活,从不得闲,托他的“福”,院子里逐渐恢复一片生机盎然。
开门的一刹那,房间的暖意滚滚而来,她惊诧地走进去,里面竟有个炉子,炉子里烧了炭火,所以房间里暖洋洋的。
孟溪元提着热水进来,顾自走进屏风后去,随后便是哗啦啦的倒水声,她靠在屏风处瞧着,不敢相信这是孟溪元能做出来的事。
似是被盯得烦了,孟溪元朝她拢了拢手:“愣着做什么,过来试试水温。”
她慢慢走过去,弯下腰伸手进浴桶里试水温,说:“正好。”
“嗯。”
孟溪元起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拎进来两桶热水,她伸手去接,对方却灵活地绕开她进了屏风后,她惊讶道:“孟师兄,你竟已练就了石泉心经!”
孟溪元淡淡回应:“嗯。”
她努了努嘴,石泉心经这般需要极高悟性的心法,对于孟溪元这种天才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旁人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他却只需几月便可领悟。
三师伯果然没有看错人。
将热水放下,孟溪元快步走出屏风,示意道:“你好生泡个热水澡,炉子里有烤红薯,有兴趣的话,可以吃上几个再睡觉。”
萧玉简直是受宠若惊,可眼前的是孟溪元,只是对她冷淡了些,却不会耍心眼。
她点头应是,诚然谢道:“辛苦孟师兄,时候不早了,师兄早些回去歇着。”
走到门口,孟溪元突然停下,回身盯着屏风后的身影,深深地凝了好一会儿,屏风后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他倏然清醒,而后快步走出房门。
嘎吱。
门从外面被带上,萧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脱了衣裳入浴。
前段时间她频繁受伤,泡了不少的药浴,以至于现在看到浴桶,总有抗拒的心情,所以,小半个时辰便就沐浴完毕。
沐浴后总觉口舌干燥,炉上的茶水散发阵阵清香,饮了两杯,才觉舒畅。
披上外衣,她开门走了出去,瞧着院子里的身影,便唤道:“孟师兄,外面风大,有什么话,不如进来坐着说。”
两人相对而坐,孟溪元剥着红薯,而她则只顾饮茶。
将剥好的红薯,用油纸包着,递到她面前,她接过,浅尝了两口,道:“味道不错。”
曾几何时,她怎会有这般待遇,实在不可思议。
将红薯放在炉子上,她直接开口问道:“孟师兄,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孟溪元缓缓点头。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勾勒一抹笑:“有什么话,师兄直说就是。”
孟溪元抬眸看她,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他说:“大师兄来信说,他在弗城见到了你,你单枪匹马闯出城去,救了先遣队的将士。”
她顿了顿,而后便想通了。
师兄一直以为她死了,却突然在弗城见到她,自然是要写信回江宁告知师父师兄们。
也难怪师父忧心伤神,擅闯城门,可是死罪,师父怎会不担心。
“是。”她点头认下,却没了笑意。
见她坦然认下,孟溪元突然正襟危坐,两眼放光地盯着她,她不由缩了缩脖颈,这人这么瞧着她,怪瘆得慌的。
“师兄,有话直说就是。”
孟溪元不知什么时候又剥好了一个红薯,殷勤地递到她面前。
“同我比一场。”他说。
刚从锦州回来的时候,他就提出要与她比试一场,可她没有一点心思,便没有搭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记挂着这事。
她接过红薯,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