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陆静雅嗤笑,眉宇间都是阴郁:“只会卖惨的绿茶婊而已,怕她作甚!朝鸳,你放心吧,本宫明日就回来,若过了午时本宫还未归,你就将黄太医请来,他知道怎么做。”
“是,奴婢明白。”
知道娘娘准备妥当,朝鸳便不再多说什么。
一更天时,一辆马车自章乾宫的小门悄然驶出,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晋州。
知州府。
听闻贵人驾到,王临文顿时从梦中惊醒,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如临大敌般急吼吼出去迎接。
陆静雅一身便装,外披了一件黑色斗篷,衬得本是冷白皮的她更加白皙,只是这白,有些渗人。
连夜从京城赶来,定然不是小事,王临文为官多年,稍稍一捋便知道太子妃前来的目的。
遂拱手作揖,恭敬拜道:“臣晋州知州王临文,参见太子妃娘娘。”
陆静雅取下斗篷,露出一双清冷含霜的瞳眸。
“王大人不必多礼。”
“多谢太子妃娘娘,娘娘请坐,来人呐,看茶。”
陆静雅嘴角浅浅上扬,眼里却是毫无愧疚之色:“深夜叨扰,还望知州大人见谅。”
“不敢不敢,太子妃登门造访,乃是臣的荣幸。”王临文奉承道。
为官者,若想往上爬,最要紧的就是学会一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面对东宫这位,王临文心里是不待见的,甚至是厌恶,明知她来的目的,却又不得不接待,对于她提出的要求,更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打蛇打七寸,陆静雅深谙这个道理,一来便将王临文的七寸拿住。
“王大人,三年前你从地方小官升到晋州知州,本宫与太子还曾亲自恭喜过你。”
王临文后背凉嗖嗖的,额头冒着层层冷汗。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的大恩大德,臣永生不敢忘,即便娘娘想要臣的性命,臣也无怨。”
陆静雅勾了勾唇,深深地打量眼前之人。
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有人一成不变循规蹈矩地活着,有人却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
放下茶盏,她笑道:“还记得以前见你时,你十分拘谨,如今三年过去,你已如此稳重老练。”
王临文心里上下打鼓,直到听见她说:“本宫不想要你的性命,本宫要的,是’太平’。”
“太平”二字说得极重,却是听不出一丝对天下的善意。
王临文紧蹙的眉有所松动,果然同他猜测的并无出入,太子妃就是为了官盐的事而来。
可此事关乎国家大事,是杀头的死罪。
他深知万万不可蹚这趟浑水,却又因被人掣肘,不得不妥协。
“不知娘娘,想要臣怎么做?”
谁知陆静雅突然反问他:“如果是王大人遇到这种事,该如何处理呢?”
王临文磕磕巴巴回道:“此事非同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臣,臣……”
“好了!”
看出他的狡猾,陆静雅没耐心跟他周旋,直接表明:“找个替死鬼,安顿好他的家人,天亮前送到西浦码头去。”
替罪羊。
在小县城做官时,王临文见过太多这种事,已不觉新鲜,更不会觉得世道可悲。
“娘娘放心,臣这就去安排。”
说着,王临文便要出去,蓦然间,眼前闪过一道冷冽的银光,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银光已经从他身体里消失。
见他依旧保持刚才的姿态,陆静雅张了张嘴欲要说话,蓦然间,一股血腥味渐渐在周围蔓延开来。
王临文应声倒地,两眼瞪大,死不瞑目。
而他的脖颈上,皮肉外翻,猩红的血不停往外流淌在地上蔓延,好似头身已经分离,场面十分骇人。
与此同时,屏风后倏然闪过一道黑影。
顿时警铃大作,陆静雅忍着恐惧,大声怒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