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个光头隔着玻璃互相顶着，两个人龇牙咧嘴，用力地顶了一会，谁也没有战胜谁，两个人把头分开，咯咯地笑着。

曹芳和姜一禾在边上看着，跟着也笑了起来。

姜一禾中午送饭的时候，已经见过浅浅和曹芳，她问：

“师父，今天下午怎么样？”

“没怎么样。”曹芳说，“和上午一样，我除了搞卫生就没其他的事了，我都有点后悔，是不是我们进来早了，早知道这样，不如明天再进来。”

姜一禾说：“明天进来，也一定会有这么个过程吧，医院里，大概就是给你们时间，让你们适应里面的环境。”

“对对，你说的对，一禾，可能就是这个意思。”曹芳说。

整个病房，是没有窗户的，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就是透过这一面的玻璃，而这玻璃外面，大多数时候，除了能看到空空的走廊，什么也看不到。

她们和外面的唯一接触，就是医生护士进来的时候，和他们说几句话，除此之外，就只能隔着手机或电脑的屏幕，和人聊聊天了。在这幽闭的空间里，一待就要待那么久，还真的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两个人接着聊了聊公司账目上的事情，姜一禾带着点点，和她们告别。

姜一禾和点点走了，曹芳和浅浅，开始觉得了无聊，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会，该干的事情，曹芳觉得也都干完了。怕浅浅眼睛盯着iPad时间太久对眼睛不好，曹芳不许浅浅再看动画片。

打开电视看看，也没有什么可看的，而且因为房间密封程度太好的原因，电视的声音，在病房里还有回声，让人听着有些难受，曹芳干脆把电视机关了。

曹芳看着呼吸训练器，和浅浅说：“要么，我们再吹一百下？多训练总不会有坏处。”

浅浅说好，她拿过呼吸训练器训练了起来。

看着浅浅腮帮子一鼓一瘪，曹芳想到这仓里的日子，最少要过一个月，不禁有些惆怅。但想到出仓之后，浅浅就能恢复健康，每天早上，她不再是带着浅浅去送点点上学，而是送她们两个人一起去上学。

想着浅浅背着书包，穿上她最喜欢穿的校服，和点点手拉着手，消失在桃花弄里，自己启动车子就可以走，不用再等浅浅一个人，有些郁郁寡欢地从桃花弄出来，曹芳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吃过晚饭，曹芳进里面洗了个澡，消毒完毕出来，给浅浅又擦了擦身，做了患儿护理。

护士进来，和曹芳说，今天要给浅浅输一袋药水。插上输液管之后，浅浅躺在那里，要曹芳给她讲故事，曹芳就拿起一本故事书，给她读了起来。

本来，浅浅进仓的第一天，按流程先要进行一次放疗，郑教授说，浅浅的病情控制得很好，身体的各项指标也不错，放疗能不做就不做了，少吃点苦。所以浅浅今天就没有放疗，直接准备明天开始的化疗。

一瓶药水挂完，浅浅还要曹芳继续给她讲故事，曹芳让她自己挑，浅浅挑了一个，读到一半，浅浅已经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浅浅，曹芳想到从明天开始，对浅浅来说就是一场恶战，是巨大的折磨的开始，心疼了起来，她搂着浅浅，舍不得进去里面睡，她决定今天就在外面病房，挤在浅浅的病床上，抱着浅浅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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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