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也傻乐,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傻乐
当战车驶走时,许三多脸上的笑容也退了下来,那纯粹是机械的反应,许三多真实的表情是没有表情,作为一个主要是看守空房的人来说也不需要什么表情。
学生:“我跟他打赌你是新兵。”
前代理班长许三多坐在一张马扎上,身边像开会一样,马扎被他排成了方队队形。
乱七八糟一通枪响,基本全飞,靶子周围的石头块没少遭罪。铁面班长铁了脸看着,不生气也不失望,倒像是理所应当:“下一组准备。”
“你是在看还是拿它垫屁股?”
学生:“班长,你真会耍酷。”
学生:“哪有那时间浪费?看看序完了。雨果太啰嗦,托尔斯泰更话,有margaretan吗?vernosvinge?j.k也行。”
月夜的军营万籁俱寂,许三多看自己的手掌,手掌完好无损,他记得,当初证明自己的那一次大回环,作者他的两只手都已经血肉模糊。
学生:“我一定一定把书寄给你!等着啊!我们会来看你!”
许三多把书抹平,一边抹一边由衷地说:“他真行,他一个人活。”
学生:“你比他强吧?”
微笑的对象是从车道上驶过的战车部队,那支纵队显然是去靶场或者演习场,车上的人荷枪实弹,伍六一、甘小宁,许多原七连的兵都在其中。
看守房屋、打扫、维护设备、官面的借用、私下里的帮个忙,一切可能用上的地方。
许三多:“两万多册。”
于是许三多诚惶诚恐地把书收将起来,他甚至忘了羞愧,只觉得高兴:“那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许三多诧然:“不会吧?”
许三多:“也练。”
月光下的单杠,吱吱呀呀地在响,许三多正在上边一个个做着单杠大回环,他曾经就是靠着大回环,证明了自己,而现在,他还在这么做,却不再是证明自己。
许三多张口结舌,佩服到五体投地:“没有……我书看得少……”
许三多现在已经成为了杂务兵,简称杂兵。
一天军训结束,几个鬼祟家伙在一个背人的角落里站下,许三多非常宝贝地从包里掏出一摞书,都是旧得不像话的陈书。
这短暂的瞬间刚才的射击者们已经围了过来,一帮子军训学生,打出刚才那样的成绩确实理所当然。
学生:“干吗不是你教我们?”
学生们看起来很失望:“就这么些?好旧啊。版本不行,这什么字体呀?看得我犯眼病。你看这纸张,嘿嘿。”
学生:“那哪儿是图书馆呀?我们学校六十多万册都不敢叫馆。难怪你从a看到z呢,吓着我了。”
许三多:“小心点。不让借这么多,我说好话才……”
许三多:“嗯。”
于是被学生们拍了拍肩膀,像对一个跟班小弟:“等着吧,等回去我寄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书!把旧货收起来吧。给你能叫书的书。”
他身后是许三多,接了枪,翻过来,半分解,查弹膛,动作利落之极。
许三多:“我来帮忙的,尽量不耽误他们正常训练。”
许三多站在院里的车道边,微笑。
学生:“你们图书馆多少存书呀?怎么连《悲惨世界》也借出来了?”
许三多哭,哭得不知羞耻。
是的,许三多又经历了一次分别,只让他再一次的想起了钢七连的那些老兵。
说来,许三多到现在还是害怕分别,7年的经理到现在都没让他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