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同时的点了点头,扭头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孙宇和则走向申秋风刚刚在的那个地方,苏芸正带着因果河与小烨儿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些啥。
快步走了过去的孙宇和,刚刚站定,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小烨儿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孙宇和连忙低下头看着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小刀的小烨儿,轻声问“小烨儿,你怎么了?”
小烨儿气的把小刀一扔,“哥哥,你坏!呜呜呜呜…”
孙宇和直接懵逼,急声辩解“我才走过来呀!”
因果河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边笑边说“你把她的国给踩没了。”
完全不能理解它在说什么,孙宇和抬头望向苏芸,“它在说什么玩意儿?”
苏芸直直的看着他,奇怪的问“你小时候没有玩过一种名叫‘夺国’的游戏吗?“
孙宇和直接摇了摇头,“我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苏芸为他解释,“就是先找块沙地或者是泥巴地,随便在上面画个圆也好方也好,算作大国境,参与玩耍的人各执一个尖锐的道具,用于画线定强,每定一次,小国境线发生改变,直到最后吞并整个大国境,这种游戏你真的没有玩过?”
孙宇和确信自己真的没有玩过,笃定的反问“真没有玩过,这是谁教你的?”
苏芸直声说“当然是娘教的,她说她是从你爸爸那里学来的。”
孙宇和随口嘀咕,“我爸爸从来没有教过我呀?”
忽的他抬起头,发现苏芸也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都在一瞬间有了一些明悟。
小烨儿自己一个人哭了半天,却只得到了孙宇和仅两句问话,内心极度不满的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的闹起了别扭。
孙宇和赶忙将她拽了起来,顺手给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苏芸急声大喊“弟弟,你在干什么呀!”
反应过来的孙宇和看了看自己的手,愣了愣神,岔开话题回答“姐姐,其实我回来是来找你的!”
苏芸仍一脸气急,“别想打岔,你找我…你找我?你想明白了?”
孙宇和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奇怪的问“想明白什么?”
苏芸连忙摇了摇头,“呃!没什么,你找我干嘛!一般不都是我主动找你吗?”
孙宇和直接看着她的脸,“我记得你是什么歌星,对不?”
苏芸点了点头,“嗯!怎么了?你想听我给你唱歌?”
孙宇和嘿嘿一笑,“差不多吧!我打算请你帮我唱个人。”
苏芸脸色一冷“唱你媳妇吗?我不唱!”
孙宇和赶忙摆了摆手,“不是唱她,是另一个女人。”
苏芸眉头一皱,“好啊!你放着如花似玉的姐姐不要,去外面找小三,信不信我替你媳妇揍你一顿!”
孙宇和无奈的旁敲侧击,“我徒儿做的那件事,你不知道吗?“
苏芸放下了扬起的右手,“你哪个徒儿?那个逼人家跳艳舞的?”
孙宇和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苏芸眼神一眯,“你想让我唱他?我不骂他,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我早就出专辑骂死他了!”
孙宇和一脸无语,“姐姐,我让你唱的,是那个女的!”
苏芸先是一愣,而后脖子一梗,“人家都那么惨了,我用人家写歌,过分了吧?”
孙宇和直接阐明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你能换个角度,主题是夸赞她的慈爱与圣母心,目标是扭转当前人们对她的看法。”
抬手摸了摸孙宇和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她自己,苏芸忍不住的嘀咕“不应该啊!难道你得了天人病?”
孙宇和没好气挺了挺胸膛,“我身体好的很呢!你干嘛咒我?”
见他还有点理直气壮,苏芸直接开怼“你姐姐我是很有名的歌星,不是许愿星,她那种遭遇,我怎么可能往你讲的那个方向唱吗?”
孙宇和尝试第一次引导,“姐姐,你作为一个大美女,假设也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
苏芸轻蔑冷笑,“我宁愿死也不会那么不要脸的。”
孙宇和尝试第二次引导,“若是为了我,为了娘亲呢?”
苏芸直接反驳,“怎么可能!你和娘亲都不会遇到这种事情的!”
孙宇和不放弃第二次引导,追加了一句“我说的是假设呀!”
苏芸冷声低吼“没有这样假设的!”
只能进行第三次引导,孙宇和又换了种说法,“姐姐,倘若我是女人,你是我的男人,然后我们…”
压根就没有让他说完,苏芸满是自信的抢答“我会保护你的!拼死也要让你逃出去!”
终于察觉出苏芸似乎是故意的,孙宇和急的对她吼“姐姐,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想表达什么呀?”
苏芸愤恨的瞪着他,“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引起娘的注意,曾经穿的很暴露,在舞台上演唱,就那一次,让我做了十个月的恶梦,她是脱光了呀!”
以为苏芸在误会自己的目的不纯,孙宇和皱着眉头问“姐姐,你难道以为我是在让你利用她为大战做宣传?“
苏芸直声反驳“我知道你不会。”
听她亲口说没有误会自己,孙宇和不死心的再次尝试劝说“姐姐,她明明做了一件很高尚的事情,却要因此受尽辱骂,连她的儿子都对她有了想法,我难道不该为她做点什么吗?”
苏芸很世俗的回答“弟弟,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并不是说你很厉害,就可以转黑为白,没用的,放弃吧!”
苏芸的回答,让孙宇和想起了他娘亲当年的遭遇,急的揪住他自己的头发哭吼“不!不!不!!!”
被孙宇和的行为吓得手足无措,苏芸急忙像哄小孩一样,“你…你别哭啊!姐姐答应你,好不好?你想要姐姐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不哭…”
没等她说完,孙宇和破天荒的怒瞪着自己的亲人,愤恨道“姐姐,你们都有病,都有大病!”
苏芸满是疑惑,同时还很紧张,直直的盯着孙宇和,生怕他魔怔了,疏不知,他清醒的很!
他以从未有过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苏芸,嘴里像唱诗一样,认真的说道
“一个女人,一个只想着相夫教子的女人,因为机缘巧合,嫁给了一个她以为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她没有因此自卑,尽心尽力的做好所有人期盼的她;
同样是这个女人,她的大男人遇到了难以逃避的危机,为了他自己的一个错误选择,只能让她来做最后的倚靠;
她,在曾经以她为荣的子民面前,被自己的大男人扒了个赤身露体,而后,还要披着那件根本就不可能遮掩她身体的衣服,大声的唱起侮辱她的大男人的歌;
到此时,她该有多么的绝望?即便是疯了傻了,我都不会觉得稀奇,在她人生最至暗的时刻,在她的大男人都只能选择当牲口的时候,她却毅然决然的褪去了唯一的遮羞布;
为什么呢?包括你在内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她在破罐子破摔,彻底的豁出去了,可我告诉你们,她之所以那样做,仅是因为她褪去的不是什么遮羞布,是尊严,是她自己的尊严,是她丈夫的尊严,是波那小域的尊严;
她放弃了她自己的尊严,只为了将她的丈夫高高顶起,将她心爱的波那小域高高顶起,这哪是什么耻辱,分明就是能亮瞎了我的眼睛的无上荣光!”
见孙宇和以极为严肃的表情,含着泪说出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苏芸慢慢的低下了头,喃喃自语“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是有病。”
孙宇和的语气变得像平时一样,哭着继续说“姐姐,我并不是提倡女子以不穿衣为美,实际上我希望她当时应该逃跑的,倘若那时候的她是我,什么丈夫,什么波那小域,凭什么要牺牲的是我,她那样的抉择,我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因此我知道,她那是伟大,不是无耻!”
苏芸神色哀伤的为孙宇和擦了擦眼泪,温柔的说“好弟弟!别哭了,姐姐懂你的意思了,她在哪里?我想和她当面谈一谈。”
孙宇和抽了抽鼻子,“她和她的丈夫就在近月亭,我安排他们在那边喝茶。”
苏芸柔声淡笑,“走吧!我们一起过去,我倒想瞧一瞧能把我弟弟都感动到哭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孙宇和看了看还在流泪的小烨儿,摇了摇头,“姐姐先过去,我哄好小烨儿,再过去。”
苏芸呵呵一笑,“没事的!她和小孩子一个样,交给小河河就行了。”
因果河闻听此言,故意的挺了挺胸膛,孙宇和顺手把小烨儿交给它,而后与苏芸一起去往近月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