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华国,农家学社专营农场,养殖区域,近海3022矶岛,孙宇和的果身正在给自己的钓竿更换新的钩组。
早已经在专营农场安家落户的他,如今与普通的农场工人并无两样,算是真正的过上了充实且快乐的每一天。
除了偶尔被因身召唤,他几乎从不离开农场半步,哪怕是农人云亲自点名,让他去参加学林大会,他也是以农事繁忙为理由,婉言拒绝。
在他看来,因身那个半瓶水,去参加学林大会都已经很勉强,他一个种田的,难道去自取其辱吗?有这种闲工夫,还不如用来钓鱼呢!
说起这钓鱼,果身原本也会一点,毕竟他也是孙宇和之一嘛!孙宇和还小的时候,经常会和他爸爸一起去江河边上垂钓,拒绝吃供应的父子俩,最直接的荤腥来源,大多数时候都是鱼虾鳖蟹。
因为果身在专营农场里,从事一线农业工作已满六年,按照专营农场的内部规定,他每个月又多了十天休假,加上原来的基础假期,他相当于每个月只用干半个月,剩下的时间,全都属于他自己,由他自己随意分配。
与逐渐迷上学习,却苦于没有空闲时间的因身不同,拥有了充分闲暇时间的果身,只打算将多余的假期用来体悟存在大道,再闲出来的时间便用来自娱自乐。
他起初并没有打算用钓鱼来愉悦身心,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的主要原因,完全是因为他在无尽洋海岸散心的时候,刚好看见了一个老大爷,昏天黑地的钓鱼,似乎从来不感到疲倦。
由是此,他觉得他也行,故而也就选择了向老大爷学习,初次海钓,他连渔具都认不全,只好厚着脸皮向那位老大爷请教,老大爷一点也不热心肠,冷声冷气的对他说了个‘滚’字。
要是因身听到这个字,肯定会与老大爷发生冲突,继而放弃学钓鱼的念头,仁厚的果身发挥了他闲工夫多的优势,硬是将老大爷给磨成了他自己的钓鱼教习。
自那之后,但凡有空闲的时间,果身基本上都用来去海边钓鱼,那原本没日没夜都要钓鱼的老大爷,被他害的想尽办法远离他,俨然一副偷鱼贼的模样。
换好新钩组,挂上了适配的饵料,果身轻轻一甩钓竿,开始新一轮的垂钓。
这边‘噗通’一声,钩组刚入水,老大爷便拎着渔箱,一脸晦气的出现在果身的正后方。
“姓孙的,你缺德不缺德?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老大爷认出是他,立刻愤怒质问。
果身头也没回,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竿稍,小声回应“师傅何出此言?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呀!”
老大爷不与他弯弯绕,“矶岛入口处的封条,是不是你找人贴的?”
果身憋着笑,仍盯着竿稍,“好像大概也许,是我。”
老大爷将渔箱丢在地上,开始挽袖子,同时恶狠狠的说“给我个理由!”
果身想都没想,“那里是名贵鱼种放养海域,你那算是偷窃吧!”
老大爷把袖子又展了开来,“我钓鱼是为了吃,又不是为了赚钱,这不违反农场内部规定啊!”
果身阴阳怪气,“呵呵!”
老大爷咳了一声,“好吧!偶尔我也卖一些。”
听他已经承认,果身叹了口气,“师傅,钓鱼只是图一乐呵,你将它当成一份工作,还能乐呵的起来吗?”
老大爷蹲下身体,一边组装渔具,一边瘪了瘪嘴,“没认识你之前,我见天的乐乐呵呵。”
果身扭头看了老大爷一眼,又回头看着竿稍,“师傅的意思,是我带走了你的快乐?”
老大爷愣了一下,“差不多吧!也或许我原来早已经不知何为快乐。”
终于看见竿稍已弯成半圆,果身立刻开始收线,老大爷也暂停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扭过头,紧盯着不断出线的水面。
“这是今天的第几条啊?”老大爷随口问。
果身动作熟练不受干扰,“第四条。”
“跟我学了那么些天,钓鱼的技术也不见长,我看你还是别钓鱼了,纯粹就是浪费时间!”老大爷无情的批评。
果身无所谓,仍继续收线,“师傅,我之前不是说过嘛!我图的就是个浪费时间呀!”
他话音刚落地,整条鱼儿露出水面,仅只是一条小鱼。
老大爷顿时一副不屑的样子,“就一条花裙彩鳞鱼,白给我,我都不要!”
轻柔的将鱼儿从鱼钩上摘了下来,顺势轻轻一抛,鱼儿又落回海里,果身一边重新挂上饵料,一边轻飘飘的说“师傅说的有道理,这鱼是该扔。”
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惋惜,老大爷又蹲下身体,继续组装起他自己的渔具。
果身清楚的看见,重落回海里的那条小鱼,浮出水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才嘟着嘴巴,不甘心的游向深海。
老大爷不知道有这个情况,一边加快组装渔具的速度,一边故意用语言干扰果身,“你今天好不容易才钓到第四条,就这么扔了,是不是很心疼啊?”
果身重新将钩组投入水中,轻笑着回应“不讨喜的小鱼,不把它扔掉,难道要留下来自寻烦恼吗?还是扔了好,它得以脱身,我得到欢喜,两相成趣,岂不快哉?”
老大爷听到了钩组再次入水的声音,“呀嘿!鱼没钓多长时间,倒是悟出了不少道理啊!”
果身看着自己的竿稍,“算不得道理,最多也只能算是些心得,有的人听了哈哈一笑,有的人听了眉头一皱。”
老大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幽幽一句“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果身佯装疑惑“有吗?我这个人向来不会打机锋,某个家伙曾经还为此说过我呢!”
老大爷陡然大喝“他有什么资格说你?”
果身眼神微眯,“你知道我讲的是谁?”
老大爷顿时心里一激灵,否定的讪笑,“不知道,我只是为你抱不平,没别的意思。”
果身假装相信他的话,“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个家伙的确不该说我,但仅谈论其资格的话,他是有资格说的,就好像我也说过他几次,他也是虚心接受了。”
老大爷没好气的,“听起来,你还是比较在乎他的吗?”
果身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试了试手里的钓竿,老大爷并没有装上钩组,只是用力的向海面一甩,渔线迅速穿破水面,向海水深处追去。
不一会儿,他的竿稍也弯成了一个半圆,他开始慢悠悠的收线,待鱼儿一出水面,果身赫然看见,竟是他刚刚扔掉的那条小鱼。
渔线穿过了它已不再嘟着的嘴巴,还神奇的自己打了个活结,小鱼越是挣扎,渔线收得便越紧。
知道小鱼非同一般,果身故意拍老大爷马屁,“师傅这一手,好像是今天才露过一次吧!”
老大爷嘚瑟的回答“想学吗?我教你啊!”
果身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师傅打算怎么处置这条小鱼?”
老大爷舔了舔嘴唇,满脸凶狠,“煎炒烹炸,无非就是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