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已婚,他们一般也都跟父母住,26岁以下的人,自己买房子买不起,单位分房子的资格还没轮到。
交电费的任务一般也由父母负责。
父母的年龄平均在五十多岁,也就是解放前出生的。
网络交费小组的负责人舒珊珊向安夏汇报:“在一个家庭里真正负责交电费的人,基本不跟计算机打交道,而且他们的年纪也大了,学新东西有困难。”
“学新东西有困难,说明你们的辅导不够到位。”安夏说。
舒珊珊愣了一下,心里不以为然,她辅导家里上小学的儿子写作业,都气得要死要活,五十多岁的人,哪这么容易。
但安夏不是以领导的身份居高临下放嘴炮,丝毫不知人间疾苦。
在安夏的时代,她常听人说:“我爷爷八十岁了,所以他学不会上网,等以后我们老了,我们也会被时代抛弃。”
事实上,年龄跟学不会什么事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对简单的操作都学不会,除了脑部病变之外,就是对学习新东西没有兴趣了。
一个工厂里的小工十六岁学到的技能,可能就是他一辈子吃饭的保障,没有必要学新东西。
再接触新东西的时候,无论多么简单,都会觉得好烦,好累。
这种情况,不仅在白发苍苍的人身上出现,有些人二十多岁,就不乐意接触新东西了,就连打游戏都懒得研究新机制,所以那些纯堆数值的砍砍砍游戏才会经久不衰,始终都有他们的一口汤喝。
安夏见过六十多岁就说自己老了,学不会新东西的人。
然而,当各种“砍一刀”“拼一下”“看广告得现金”横空出世之后,这位已经七十多岁的人戴着老花眼镜,拿着家里小辈淘汰下来的旧手机摆一排,一边操作,一边还跟人语音指挥,让人先点这个再点那个……
那利落劲,不比下副本开团的年轻人差。
还能在跳广场舞的时候教别人,怎么用她的拉新链接注册……一个月混个几百块钱美滋滋。
哪有什么学不会的。
舒珊珊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她不敢问。
但凡工作过几天的人都知道:领导提出要求,是要下属解决,而不是领导亲自解决。
舒珊珊只得回去,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
她心里烦得很,刚好此时,小雪问她要不要周末一起去看电影。
她当初跟小雪是一起进公司的,她进了网络部当文员,小雪被挑到安夏身边当助理,后来去“吃了么”当老总。
在她看来,小雪就是运气好,才会一路这么顺利。
不过她并不嫉妒小雪,跟她私下的关系还不错,便把安夏要求她做的事情跟小雪说了一遍。
“哦,这个啊,你找地推了吗?”小雪问道。
舒珊珊愣了一下,她压根就没想过找地推的事情。
在她的心里,网上交费的业务,肯定是上网的人才会用。
上网的人,绕不开的就是紫金。
于是,她只在紫金的几个网站上做了广告,还在论坛上发小广告。
这些都是网络部自家的业务,不需要额外给别的项目组钱。
“地推……有用吗?”她十分怀疑,主要原因是舍不得钱。
项目组请地推的钱,是项目组的经费里出。
“当然有用了,紫金用过两回地推,一次是推销炒股软件,一回就是推广吃了么,你说这两个业务现在怎么样?”
舒珊珊绷紧嘴唇,对,这两个业务确实很兴旺,但是……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运气好,也就是所谓的幸存者偏差。
毕竟只有两个项目做,不是两千个项目做,且样样成功。
舒珊珊为难道:“我们组才十个人,总不能每人管一个城市……那摊子也摆不过来。”
小雪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一个人都不想雇,只想用自己组的人???”
“对啊……不然就得再多花钱。”舒珊珊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舒珊珊家境跟小雪一样,不大好,从祖辈到父母辈,给她灌输的观念就是:省省省省省省……
她在乡下的家里盖房子,都是家里的亲戚和父亲母亲自己动手搬砖抹墙的,连瓦匠都没请,木工都是找的朋友,以替那个朋友家做事交换来的,工钱一分钱没花。
别说她了,主流思想都是这么想的,1991年8月5日,《首都晚报》发出消息《来自供电部门的信息——他们为家用空调热担心》,文中严厉抨击人民群众追求空调的爱好。
认为中国人买空调是不符合中国国情的消费观念。
小雪听了她的话,想到自己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是她这样,如果不是安夏带着她去买了热水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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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了格局,她现在可能还是跟舒珊珊一样的想法。
“你不能总想着省啊,要是什么事都以省钱为第一考虑,像我们吃了么根本就不可能短时间扩张这么快,也不可能有现在的体量和利润。”
小雪继续劝她:“要是你们组的人,一人管一个城市的地推,那还差不多。再说,你们项目组又不是纯吃钱的,收回来的电费,公司不是会给你们分成的吗?”
说是这么说,舒珊珊还是不敢花钱,或者说,不敢负责。
如果不是又过了两天,电费一分钱都没收上来,她实在压力山大,决定拼一把,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舒珊珊向小雪请教应该怎么找地推,应该怎么培训。
相比于小雪当时初创“吃了么”的时候,1993年的人力成本大幅下降。
因为,真正的下岗潮开始了。
全社会几乎所有国营单位都被血洗了一遍,曾经以为可以干一辈子的单位说没就没。
而且很多家庭是夫妻双下岗,那一年,夫妻带着孩子自杀,丈夫骑着自行车送妻子卖身的消息在无数人的口耳之间相传。
舒珊珊打出招聘地推的消息,底薪按当地最低工资给,拉一个人在网上交电费,就给五分钱。
底薪是紫金公司出,奖金部分是项目组出,五分钱是舒珊珊定的。
其实对于项目组来说,五分钱亏大了,现在一户人家如果有收音机,一个月电费也就十块钱顶天了,那些家里只有灯泡的人家一个月最多一块钱的电费。
按千分之一的那提成,她还得倒贴。
支持舒珊珊这么干的胆量是以后的收回来的钱,每一个千分之一都是项目组的净收入,而地推人员就赚这一次人头费。
只要坚持用网上交费功能,她迟早能回本……
尽管底薪只有最低工资,但也挡不住来面试的人满坑满谷。
她计划在十个试点城市各招一百个人,两个人守一个摊,能摆五十个摊。
收简历最少的那个城市,收到了一万五千多份简历……
招个地推,都百里挑一,舒珊珊进紫金的时候都没这么大的竞争压力。
看着那些简历,舒珊珊都挺心疼他们:先进个人、生产标兵,甚至还有市三八红旗手。
一刀切,全部下岗。
这些人甚至是下岗主力,因为他们有荣誉在身上,用大义去劝他们,真的会有人抱着自我牺牲的心态。
在某市的招工市场,有人甚至跪在招工人员面前,求他们给个机会。
他们的条件都挺不错,但是舒珊珊不可能把他们都收下来。
除非不开底薪,但是不开底薪不可能,那是违法的。
舒珊珊挑出了一千个人,培训之后,就支摊开始干了。
地推的手段是沿用至今的——送东西。
就连送东西,舒珊珊也把“省”字诀用到了极致,项目组一分钱没出!
送的是奥妙洗衣粉。
今年,联合利华旗下的奥妙刚刚进入中国,他们打开市场的手段异常豪横:白送试用装!
送的试用装,一次能洗十几件衣服。
他们市场部的计划费用是:洗衣粉的成本加派送人员工资。
舒珊珊找上他们,说愿意替他们在那十个城市派送。
紫金平台也是奥妙的主要销售战场,谈了一回,双方便达成协议,舒珊珊得到了奥妙洗衣粉试用装,奥妙得到了派送人员。
地推活动开始的时候,正好是那十个城市的抄表和交电费周期。
上收到的电费发愣,认真数了一下零,没错,是两百多万人民币。
从七十多块钱,突然蹦到两百多万,这动静,有点大啊。
安夏非常好奇,舒珊珊是怎么做到靠每个城市一百个地推,就能在三天之内达到这个成绩。
就算一户十块钱电费,这也得二十万户家庭。
一千个人,三天,有效触及二十万人???
见鬼了吧。
舒珊珊对这个成绩也十分吃惊,她也派人做了调查,调查结果是:收了底薪的发展起了下线。
有一个城市的一位地推,去年兼职做安利,后来因为安利的产品实在太贵,而且必须自己先买产品,然后才能拉下线,等于贷款上班,于是他就放弃了,老老实实上班。
今年厂子倒了,他运气好,成为有底薪的紫金公司地推。
紫金给他的奖金是一个人头五分钱,他以一个人头两分钱的价格找了一堆下岗工人。
没有底薪,还有很多人愿意干。总比一分钱收入都没有的强。
每个城市的地推都有聪明人,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这种方法。
主要是安利公司去年玩得太大了,让大家学会了“拉下线”的思路。
表面上的地推人数:一千。
真正的地推人数已不可考,每个拿底薪的地推手下都或多或少有一批人。
本来十个人的组,三天的提成收入有两千块是很令人振奋的事情,不过由于舒珊珊的激进政策:一个人头分五分钱。
让现在的局面变成干得越多,亏得越多。
大家的心情比较复杂,感觉是在贷款上班。
他们劝说舒珊珊降低佣金,不然到年底结账的时候,别的项目组去领年终奖,他们还要把工资拿出来倒贴给地推。
舒珊珊犹豫半天,还是没有这么做。
她主要是抹不开面子,这才一个月,说好的佣金就降了,以后还指望谁干活,万一他们一怒之下,全辞职了呢?
其他同事跟她说:“不会的,现在下岗的人这么多,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到处都是。”
舒珊珊思来想去,还是不同意,她觉得不能这么干,会失了公司信誉。
她向同事们表态:“哪怕拿我的钱去贴,也至少撑满一个月再改,我不会现在就动的,不然以后的工作都没办法推进了。”
说是这么说,现在项目组的账上已经亏了八千块。
舒珊珊算是公司元老,一个月工资三千块,绝对的高薪,如此的高薪,都不够赔项目组的钱。
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期待今年奖金高一点。
舒珊珊的惆怅没有坚持太久,那么多有效人头放在那里,安夏怎么可能只让他们交电费。
很快,公司就让舒珊珊知道有效客户数就是第一生产力,目光不要那么短浅。
由于收电费的过程非常和谐友好,让自来水和燃气两大单位对紫金这项业务产生了兴趣,代收水费和煤气费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谈的。
安夏又努力了一把,将电信和寻呼也拉了进来。
别的不说,手机不管用不用,五十块的频占费和五十块的月租费先交来,自从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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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费、手机费和寻呼费往上一加,这个千分之三的代收费就变得非常可爱又美好了。
在交代收费用的界面还有广告位出租,各个卖日用品的公司都打破了头往上挤。这部分收入,也归属于舒珊珊的项目组。
三天血亏八千块的项目组,没过多久就扭亏为盈。
舒珊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歹是不用贷款上班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紫金收费平台”升级为“紫金生活服务平台”。
不仅获得了代收各种生活费用的机会,还获得了刘德华演唱会的网上售票权。
主办方很烦黄牛,但是主办方的内部又时常会有人勾结黄牛倒票,搞得主办方管事的人很烦,还不如在网上购票来得省事。
“能稍微管管黄牛,我就心满意足了。黄牛把票价抬得老高,然后媒体就骂歌迷,其实我们的票本身没这么贵的。”主办方也很委屈。
“你想完全杜绝吗?”安夏问道。
“啊?能完全杜绝?”主办方的眼睛亮了。
“凭身份证购票,去看演唱会的时候,凭购票时的身份证和票入场,十六岁就有身份证了,十六岁以下,拿父母身份证买也行。不过,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十六岁以下的人偷拿家里的钱来买票了,可能会损失一部分听众。”
主办方对此事一点都不在意:“嗐,我们这可是华仔的演唱会,不缺那几个偷家里钱买票的,正好还少给我们惹事呢。上次有个偷家里钱买票的丫头上了新闻,搞得我们审批的时候还被有关部门训了半天。”
刘德华一共要办四场演唱会。
第一场的售票时间刚开始,眼睛一眨,最好的座位就全部售空。
有人看到最好的座位没有了,还在慢悠悠地挑新的位置,结果再一刷,看中的位置又没了。
本来还能骂黄牛抢票,现在就只能骂紫金平台是垃圾了,网上还传说着紫金平台的内部员工暗箱操作,偷偷抢票的故事。
安夏想起了著名的月饼故事,她马上派人调取售票记录,查看有没有人使用非法程序抢票。
没有。
公司里确实有刘德华的歌迷,安夏觉得第一次没人这么干,不代表是他们非常正直,只有可能是大意了。
没想到票这么抢手,几分钟就卖光了。
就算是天纵英才,几分钟写完一个抢票软件,也不现实。
现在有了第一场的经验教训,后面的三场,难保没有人不这么干。
安夏不想看到这种事情。
能想到,且会写抢票代码的人肯定是人才,但是他们却犯了公司的条例,又留不得。
紫金公司向全社会公布了调查结果,保证没有任何内部员工暗箱操作,抢跑买票,都是一视同仁的。
同时,也在公司里发了一条公告,请各位同仁注意公司的纪律,一旦违反,开除处理。
为了看刘德华一眼,丢了工作,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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