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有些好奇，开口问道：“阿嫣，有些话我想现在就问清楚，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冒犯你们。”

“你说吧，没关系的。”阿嫣温柔地说。

“是，是关于瞳瞳。”施音说，“瞳瞳是不是有自闭症？”

阿嫣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竟然流出两行泪来。

施音慌了手脚，连忙安慰：“对不起，我不知道，都怪我不好，说错了话让你伤心。”

“不是的。”阿嫣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我只是太高兴了。自从我们从海边度假回来，瞳瞳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带她去看医生，医生却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孩子喜欢弹钢琴，可自从回来了，一次都没有弹过。不瞒你说，你不是我找的第一个家庭教师。那些人表面上表现出对瞳瞳很有耐心，但一离开我的视线，就会随意打骂孩子。我真是不敢再把瞳瞳交到别人手上了！”

施音张了张嘴：“可是，我……”

阿嫣摇了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你不一样。我从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干净单纯，眼神中流露出对瞳瞳的关心和喜爱，把瞳瞳交给你，我放心。”

听到阿嫣对她无比的信任，施音突然有些羞愧。

她的任务明明是为了罗冲来调查阿嫣和瞳瞳这两个母女的真实性，却不得不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装作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的样子，这难道不是欺骗吗！

阿嫣擦干净泪水，松开施音的手，走到女儿面前。

“瞳瞳宝贝，你和阿音姐姐在这里弹钢琴好不好？妈妈去看一眼弟弟，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瞳瞳愣愣地盯着角落过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来。

施音注意到，小女孩的一双眼睛虽然看着妈妈，但瞳孔并未聚焦，就像是，在透过妈妈看别的什么人。

过了很久，久到施音以为小女孩已经忘记了回答阿嫣的话。

瞳瞳慢慢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好。”

“宝贝真乖！”阿嫣站起身来，揉了揉瞳瞳的发顶，冲施音笑了一下，转身离开琴房。

刚才阿嫣蹲过的地方，仿佛有一片水渍。

施音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过去，那片地面上又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瞳瞳转身面对着施音，奶声奶气地说：“阿音，姐姐。你是来教我弹钢琴的吗？”

小孩子似乎才开口说话，一字一顿，说的并不利索。

施音看着她软萌萌的大眼睛，不由得心生爱怜，起了逗她的心思，“不是的！姐姐听说瞳瞳的钢琴弹得特别厉害，不知道今天姐姐有没有幸听瞳瞳弹奏一首呢？”

瞳瞳睁着一双大眼睛，僵硬地扭过头，从沙发上跳下来，又慢慢走到钢琴边，爬到琴凳上坐好。

“那姐姐帮我打开琴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