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谨慎，先是随意问了几个问题，见林若期都是一脸傻笑，有问必答，这才逐渐放下心。

她相信，他确实已经没有戒心了。

她趁机柔声道：“公子，你为什么那么恨贤王妃啊？”

林若期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大着舌头反问道：“贤王妃，谁是贤王妃？本公子从没听说过。”

桃儿他们对视了一眼，心里疑惑，按照林若期平日里提起林若曦咬牙切齿的样子，怎么说也得印象深刻，怎么现在犯起傻来了。

决定换种说法，桃儿又道：“贤王妃就是公子的姐姐，相府的嫡女，林若曦呀。”

一听到“姐姐”这个称呼，原本神思恍惚的林若期猛然抖了一下，眼神也变了，一下子恐惧起来，嘴唇发抖，颤声问道：“什么姐姐？”

桃儿有些惊讶，随即耐心重复了一遍。

只见林若期像个小孩子似的，突然抱起头来，刚才放浪形骸的动作也全部收敛，像一条狗一样，瑟瑟发起抖来。

那几个妓女都有点点不知所措，都纷纷上前去安抚他，结果没想到林若期看见她们过来时，反而把自己缩成一团，退得更远了。

那眼神里不是往日的狂暴和变态，而是一种胆怯和逃避。

桃儿感觉到事情的寻常，于是一鼓作气，又追问道：“公子好像很怕姐姐？”

此话一出，吓得林若期又是一抖，嘴里不住地喃喃道：“姐姐，不要，不要……”

桃儿好奇，想听清楚些，但是在五石散的作用下，林若期的语言表达能力非常薄弱，说话颠三倒四，来回重复着“不要不要”这几个字，除此之外，压根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桃儿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容，用最温柔的语气诱哄道：“公子不怕，我是桃儿。”

林若期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她，然后像是根本不认识她一样，依然是把自己缩成一团，拒绝与她对视。

其他几个妓女都是大气不敢出，屏息凝神，在一旁瞧着林若期这幅可怜的样子。

毕竟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林若期这个模样过。

原先，他每次来百花坊，无不都是先人模人样的装一会儿绅士，然后就开始本性暴露，兽性大发。

折磨她们，对她们施虐，从中达到快感。

还好，他所施的痛苦也并非不可以忍受，所以这些女子们也都勉强承受着。

但是如今林若期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让她们有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