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当然不是活路,尤其是拖家带口,大概率是全家死绝的下场。投奔亲戚更是一句空谈。第二天清晨,这一家五口就踏上了去府城的路。
太阳已经露头,月亮还恋恋不舍的挂在天边,不肯隐去。这世上有万万年不改的月光,是否也有万万年不变的世道?
郑水生极目望去,天际微雪,白茫茫的,看不见前路。
他没有送很远,他还得去巡山。
冯家庄之后,该去临河村。已经有些熟络了的村民看见郑水生来了,也都打个招呼,示意一下。坐在村口闲聊的大爷大妈是常有的;在屋子里呼喊着打骨牌的则往往更年轻些。至于那些青少年人,找上一根木棍在雪里乱画,或者堆个雪人,又或者几个人凑在一起打雪仗——他们阅历虽然少,玩的花样却反倒是最多的。
郑水生依旧是挨家挨户的走访,但照例是没有什么活儿的,他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这次才刚刚吃过午饭的时候,郑水生就回到寨子了。他甚至找到路志广,问要不然一天巡视俩村子吧。
路志广摆摆手道:“没有必要,你也不需要觉得干活儿少了,现在大部分兄弟,干的还不如你多呢。过两天,年前的时候,为了不让兄弟们闲的过分,寨主决定要在寨子里组织一场比武。到时候,你也可以看看自己的实力到什么程度了。”
“比武?”郑水生目露惊喜之色,有些急切地问道:“第一能得什么奖励啊?有绝世神功吗?”
路志广笑道:“你是不是话本故事听得太多了,咱们小小山寨,哪来的什么绝世神功啊。寨主的武功虽说传自名门大派,但那种大势力规矩也多,没可能外传的。”
“这样啊……”郑水生的声音中有难掩的失望。路志广闻言宽慰道:“也别灰心,寨主早年用过的一件兵器,或者九命堂出品的上乘伤药一盒任你选,第一的奖励也算是丰厚了。”
这是郑水生第二次听说九命堂了,不由得好奇道:“九命堂很厉害吗?”
路志广有些诧异:“没人跟你提过吗?九命堂的伤药可是畅销天下,和仁心馆的望闻问切,药王谷的祛病养生并称为天下医道三绝啊。”
郑水生默默地记下了这三个名字,人在江湖,难免要用到这些的。
接下来的日子也乏善可陈,气氛因为比武的消息着实热闹了几天,人们都在大胆的猜测着这次的第一会是谁——毕竟寨主和头目试不下场的,底下的人再强也有限,谁的武功克制谁,先和谁打再和谁打,会成为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人们讨论的很激烈,但最后能达成的共识只有一个——这次比武出现黑马的可能性很大。
但大雪总能让人们的热情缺少一种底气,时光也白茫茫的,犹如大地,直到那片醒目的黑色出现,寨子已经到了,明天是腊月二十,比武的日子。比武会持续两天,几乎能参加的都参加了,郑水生也不用再去巡山,全寨子的人都会围观每一场比试。
寨子后面的空地上,四个两丈见方,离地一尺的木头台已经搭建起来。用的木头,正是这个冬天风云寨储备柴火的大半。当然,什么形状的木头不能烧?劈碎了的边角余料,烧起来反而更旺,这个比武台谈不上什么成本的。
就在郑水生看过舞台,准备回屋练武的时候,一个身高五尺半,微胖无须的白面男子,带着一个瘦高男人和一个小矮子走了过来,正好拦住了郑水生的路。
郑水生绕了一下,不料他们又围了过来,为首的白面男人还露出了让人很不舒服的,扯着嘴角的笑容。
想必来者不善!
郑水生见躲不过去,便直接问道:“你们拦我做什么?”
“呦——~,你小子挺狂啊!”扩大了不少:“我们爱往哪走就往哪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大爷的事!”
郑水生皱眉思索。‘这果然是来找事的,可这几个人没什么印象啊,怎么就好像结了什么仇一样?’
因为孤立无援,加上自己还有前科,郑水生其实并不想在这里动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郑水生说着“不敢,不敢。”向后倒退两步,准备拖一拖,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但是,就连退让,竟然也不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