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说过,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所以步入婚姻,是需要冲动的,权衡利弊,理性思考,如果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如果没有生理方面的需求,也许单着的日子更爽更自在。
排除上学这样的客观因素,那种把谈恋爱当成是爱情长跑的,最后结局往往都不怎么样,甚至连进那座城的勇气都没有。
反而是靠着一见钟情的某种感觉,迅速把事儿办了,日子将就着过,也许还能够幸福美满。
徐建军自己本身就欠了一堆感情账,所以对其他人的婚姻都不怎么上心,也就大姐实在是没办法,才发动一下力量寻得佳偶。
之前因为弟弟钟意骆玉娟,李惠春央求到徐建军头上,他其实是不大愿意牵涉其中的,可侧面了解之后,他又对那个小伙子刮目相看。
堂哥看不上的参军名额,他趋之若鹜,甘之如饴。
本来安安稳稳的当兵之旅,因为南边的动荡,却变成了生死考验,但李兆丰也能做到忠于职守,舍生忘死。
说实话,徐建军这种贪生怕死的,反而对自己不具备的品质特别看重。
加上他受伤立功,身残志坚,对所有安排没有任何抱怨,乡镇粮所工作也干的有声有色,如果不是想不通一些情况,看不惯一些风气,稍加培养,又是一个甘愿为国家做贡献的基层标兵。
不过就他现在干的工作也很好,这个阶段,国内化肥产量提起来了,有机肥逐渐被淘汰,为了产量,化肥已经变成不可或缺的生产资料。
可酒店食材的供应,肉类的养殖,有些标准就卡的特别严,这个事业交给一个原则性不强的人把关,后续会有一大堆问题,但交到李兆丰手上,他把标准看的比命都重要。
而骆玉娟这个小姑娘,刚跟着她老爸来京城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用老骆的话说,就是带姑娘出来见见世面,当时他甚至都不好意思以闺女的名义冲徐建军要工资。
可骆玉娟这个小丫头的成长速度却很惊人,她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待人接物的手段,比起她老爸可要强上无数倍。
徐建军看出了她的潜力,把东城的饭店交给她打理,除了刚开始有个别想要占便宜的地痞闹事,徐建军把孙德才他们丢过去镇场子,之后那家店就几乎没让徐建军操过心。
可以说两个人的品性让徐建军破例干涉了一把。
一开始对于李惠春所说的话,徐建军还不太相信,毕竟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自己父亲就是天,老骆的话都不管用,他徐建军何德何能,敢去挑战一个父亲在女孩儿心目中的地位。
可看结果,好像还真让李惠春猜对了,徐建军只是不经意的在骆玉娟跟前提那么一嘴,称赞李兆丰难能可贵,两个人之间的障碍好像就被轻易捅破了一样,迅速走到了一起。
说起来国庆阅兵也为他们的感情升温做出了贡献,当时在京城现场的人,几乎都是激情澎湃,对兵哥哥的喜爱达到了一个顶点。
等商定完婚礼的细节,不光他们两个跑到徐建军家里郑重地表达谢意,李惠春也是紧随其后,代表她爸妈向徐建军发出了隆重邀请。
“惠春啊,你就算不来,他们俩婚礼我也是要参加的,不过是以女方嘉宾的身份,你现在代表你爸妈想把我捧起来,到时候就不好代表小骆向你们发难了啊。”
事情都到了这个境地,促成好事是大家的心愿,徐建军所谓的发难,顶多就是在婚礼的时候帮着女方说说话。
“二哥,我们家里也没什么见过大场面的亲戚,全指望你撑着呢,你可不能光帮小骆,厚此薄彼我就向芸姐告状。”
“你们俩现在是同事,是竞争对手,不过将来就是大姑姐和弟妹的关系了,成一家人了,怎么还没适应过来,争啊抢啊,像什么话。”
李惠春虽然伶牙俐齿,但在徐建军跟前,永远只有被教训的份儿,廖芸看她像受气包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代表哪一方都不重要,能拉他出席婚礼就行,到现场可就由不得他了。”
徐建军见自家媳妇儿拆自己台,当着李惠春的面,直接在廖芸浑圆的翘臀上拍了一记。
廖芸略显尴尬,狠狠地瞪了徐某人一眼,把跃跃欲试的闺女丢到徐建军怀里,然后趁他小心翼翼抱着小莱莱的当口,不轻不重地把受到的屈辱还了回去。
他们两口子在这儿打情骂俏,可把李惠春高兴坏了,平时可看不到这场景。
徐二哥在外面永远都是威风八面,指点江山,没想到在家也这么接地气。
“我嫂子家兆麒,也老大不小了,他的婚事有着落没有?”
徐建军可没有让别人看热闹的觉悟,于是迅速抛出一个令李惠春头疼的问题。
果然,听了徐建军的问话,李惠春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刚刚还笑的春风化雨,一下子就变成苦瓜脸。
“前两年还有人给他说媒,现在媒婆像是把兆麒列入了黑名单,方圆左近已经没人愿意招惹他了,我大伯都快愁死了。”
“他现在也算是明白把儿子养废了,上个月逮住兆麒真是朝死里打,可人的性格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何况还有我伯母给他撑腰,屡教不改。”
其实李惠春有些话不好意思跟徐建军提,毕竟是他们亲戚之间的不对付,家丑不可外扬。
李兆麒眼看别人工作顺利,对象爽利,已经好几次在人前人后诋毁李兆丰,说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自己的,堂弟这属于妥妥的捡漏。
可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斩钉截铁地拒绝当兵的安排,而且在前线出生入死,受了那么重的伤,换成他,都不敢想象会成什么样子。
人往往只看对自己有利的因素,对那些经受的苦难和挫折,会有选择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种劣根性在李兆麟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姐也在为兆麒发愁,他这样的,吃大锅饭的时候也许还能糊弄过去,得过且过,现在各人自扫门前雪,我大伯估计老了也不消停。”
听他们俩谈论大嫂家的这个弟弟,廖芸也是后怕不已,当初她要是不问问徐建军,就不假思索地答应嫂子给他安排工作,不知道之后还有多少麻烦等着呢。
廖芸现在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的性格,才搞成如今这种人嫌狗厌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