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了人力物力不说,还出力不讨好,现在厂子里决策层已经没有多少资金可以自由支配了。
因为上头已经没人相信这帮家伙能折腾出成绩来了。
他们宁愿守住101生发剂吃老本儿,也不愿意做无谓的尝试。
老赵这种水平,能耗费半生,搞出101的配方,已经是得天之幸了,很难再复制出新的模板。
顶多就是在原有配方上面做一些改良。
最后还是武学义顶不住压力,害怕上面问责,找到陈自正,试图让徐建军再给指一条明路。
毕竟这个厂子的由来,跟徐建军本身就脱不开干系。
对他们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到徐建军这里就是举手之劳。
通力会社反向控股小日子那种半死不活,又潜力巨大的日化企业,搞技术引进,或者生产工艺革新,那就太简单了。
就算是拿小日子工厂淘汰下来的设备,到国内都是香饽饽。
虽然这样的现状让人很不爽,但在这个时期,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影响一个工厂的兴衰,都在徐建军的一念之间,想给大姐安排一个更重要的岗位,自然不会有多大问题。
徐淑芳跟路凯歌谈论未来生活的时候,徐建军动过让大姐去管北关潇湘馆的意思,可她没同意。
于是徐建军就顺水推舟,帮生发剂厂子更新一下设备,顺便介绍引进一种普通洗发水的工艺。
他只是居中调停,但双方都给他面子,事情进展的就非常顺利。
事实证明他们那帮人做的尝试,只能叫瞎折腾,徐建军才是这家企业的指路明灯。
新款洗发水推出之后,效果很不错,而且用了新的生产工艺,效率有了极大的提升。
武学义把全副身心投入到新项目当中,把原来的生发剂交给老赵负责,他们现在算是分工明确,互不干涉,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厂子里现在没有人敢花钱乱搞所谓的研究了吧?”
“现在经费审批已经不在厂里了,想拿钱出去霍霍,可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而且现在新款洗发水的销售已经铺到津港,销量节节攀升,厂里头头们哪有精力搞新研究,就这个都够他们忙一阵了。”
徐淑芳现在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成就,只有自豪。
别人费时费力费钱,都折腾不出来的东西,到徐建军那里,真就是脑子转一圈那么简单。
别人不清楚,徐淑芳却是亲眼见证弟弟把那帮工厂的领导给彻底折服。
那个陈自正的继任者,想要减少徐建军和陈自正的影响力,体现自己的领导意志,整出一连串的闹剧,到最后还不是惨淡收场。
从来时的志得意满,到离开时的心灰意冷,他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
最后灰溜溜地平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跟陈区长还有联系没?他走了那么长时间,街道还是有很多人怀念他在这边时候的光景,官做到他这份上,算是比较成功了。”
“今天还见他来着,老陈能在那个时期恪守本心,不去打击别人,维持住基本局面,并且还能在职责范围内给很多人方便,做人做事到他这份上,活该如今官运亨通。”
姐弟俩故意聊了一会儿,徐建军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姐姐出去。
都是自己人,请客吃饭也没有必要费劲,就到自己店里吃点可口的。
吃饭的时候,齐蓓偶尔会沉默地思考,其他人也没有打断她。
路凯歌跟徐建军谈及自己教学方向的学术问题,徐淑芳就静静地听着,因为这两个家伙有的时候说的东西太深奥,她搭不上腔,于是就做一个合给的听众。
齐蓓则是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一边消化着路凯歌跟她说的东西。
等徐建军送她回去的时候,齐蓓深深地吸了口气,由衷地道。
“徐哥哥,谢谢你为我的事儿费心,我听了姐夫的经历,感觉自己有的时候确实是属于无病呻吟。”
“顺着自己心意,过的畅快一些,这无可厚非,不过我让你了解老路的过往,也不是让你矫枉过正,把一切因素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只听齐蓓一句话,徐建军就发现了问题,所以第一时间就把从自我否定的漩涡中拉出来。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丫头而已,而且从小到大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生活阅历太简单了,遇到问题就很容易陷入钻牛角尖的困局。
“努力把自己生命的每一天都过的精彩有活力,不必太在意别人的感受,就算最亲的人,也不会无时无刻都陪在你身边,给予你毫无保留的支持。”
“你爸爸前些年因为你的病情东奔西走,劳心劳力,仕途上无欲无求,他这样的,已经超越很多做父亲的了。”
“我知道你因为妈妈的去世,非常伤心,甚至把一部分原因归咎到你爸爸身上,这才有了父女俩如今的零沟通。”
“至于你那个阿姨,我感觉你爸爸谈不上什么感情,但生活的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就需要做出妥协。”
“你弟弟年幼,你之前跟我说的请保姆,的确是一个解决方案,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后妈照顾孩子都隔着一层,就更别说保姆了,何况对于孩子来说,可不光是吃饱穿暖就完了,他需要的是亲戚的羁绊,需要的是发自内心的关爱。”
“我觉得你不妨把时间放长远,看看那个阿姨,会不会真心实意地对弟弟好,你自己已经获得过父母完整的爱,但也要为弟弟考虑一下,他目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
徐建军说的有些话,不可谓不严厉,换成是别人,齐蓓可能早就拂袖而去。
但说话的是徐建军,她就会认认真真听着,甚至有的时候对他的话不认同,也尽量帮他找补。
当徐建军说到自己年幼的弟弟时,齐蓓已经受不住情绪,一开始默默流泪,到后来甚至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