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风萧萧,骡马尸骨寒(2 / 2)

山人神棍鬼魅 月升阳 4182 字 2023-09-18

刑部有司依律传唤朱氏,吴彪代表朱氏到堂销案。

出了刑部衙门,邬师爷悄悄递出一张纸片,列了十六个名字。

无一不是骡马《张记》的高层、核心骨干,且都是涉案之人。

朱氏开出的价码是十六颗人头,或十六具尸体,查验无误则了案。

骡马《张记》自我了断,可免牵累其他,可保家眷、手下平安。

当然,骡马《张记》可以拒绝,一切,按江湖规矩行事。

朱氏可倾洪荒之力,全力剿杀骡马《张记》的镖头、趟子手。

甚至,斩草除根,剿灭一切跟骡马《张记》有染的人、或组织。

张洛麻走镖几十年,吃的是生死饭,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麾下的镖头、趟子手个个与悍匪无异,一死而已,谁会怕了谁?

总舵的人都披上了麻衣,又戴上了孝布,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

骡马《张记》是镖行,镖师、趟子手挣的每一枚大子,包含了辛苦,浸透了血汗,甚至是一条条的鲜活的生命消逝,没有谁会怜悯你。

陶朱氏迭遭变故,其势大不如前,需仰仗朝庭的势维持其地位。

骡马《张记》依附陶朱氏,当它成为累赘时,会被主子舍弃?

陶朱氏不舍,毕竟合作多少年,重建一个像骡马《张记》的附庸,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精力太过浩大,而且,需要漫长的时间。

压力来自朝庭,秦副相力挺骡马《张记》到最后一刻,顶不住了。

若论损失,秦柏副相的损失最大,苦心经营的人脉、根基,竟被更始帝连根拔起,其声望、信誉跌至谷底,需要断腕求活,以图再起。

殿前的无字花圈,是秦柏副相送的,殿内墙上的“奠”字也是。

作为政客,舍虚名,保全骡马《张记》的壳子、骨架,是值得的。

待风头过了,再投入人力、财力,骡马《张记》可随时复活。

壮士断腕?张洛麻可以接受!

而秦柏副相的想法,是壮士断头!

什么整体利益,什么骡马《张记》复活,跟死鬼张洛麻有关系?

俊朗的仙长风轻云淡,手摇着破扇子,看人间芸芸众生瞎忙碌;

大掌柜苦着脸,苦逼昔日战友、同僚赴死,真不是生意人的作派。

仙长、大掌柜是见证人、局外人,仅需见证过程,不会涉足其中。

后院,一个个披麻戴孝的厨子、杂役忙碌,不能耽误寿宴的时辰。

最苦的,是院落里井台上的摇水工。

镶了石板的井台上,架了一台大大的铁轱辘,外圈的圆孔插了一根铁棒,轱辘套了铁链子,是拴了一只只小铁桶的铁链子。

摇水工握棒摇转铁轱辘,升起的铁桶将水倒进长长的水槽,再流淌至水池,骡马《张记》唯一的水池,再沿着稍矮的水管淌走。

一根根分支水管,将水送到需要的地方。

寒风凛冽,壮实的傻小伙光着膀子,正不知疲倦地摇着铁轱辘,将井水升灌到水池,一个时辰内不能停,遭到投诉?会被扣工钱!

忙里偷闲,傻小伙摸出一瓶烧酒,喝了一口!

傻笑着?将瓶里的余酒倾进井里,是恶作剧,为了泄愤。

交班了,傻大妞脱了棉袄,仅穿短褂的傻大妞,有一把好力气。

无论男女,只要与“傻”沾了边,都喜喝酒,又将余酒倾进井里。

蓦然,傻妞的头一缩,竟忘了摇铁轱辘,呆看着一群人。

舀了一碗净水,又拿出一枝铁筒子,倒了几滴绿液,反复验看。

老者揪过一俊俏的小厮,将碗里的净水灌进肚里,竟翻白眼倒下。

“水里有毒,小欢死了!”惊呼声乍起,吓了傻妞一哆嗦。

老眼直翻,老者翻看小厮的眼睑,又摸出银针乱插。

小厮悠悠醒转,是痛醒的,忙不迭地爬起来,一溜烟逃了。

傻妞被吓着了,浑身颤抖,裤裆湿漉漉地,连逃的力气也没有。

老者不屑地瞥了瞥,又急急地带人走了。

来到厨堂,东插插、西验验,半个时辰,才散了。

小厮吆喝着,第一道菜送到寿堂,供寿星们享用。

“霸王别姬!”

可怜的小厮,又被揪来试菜,鸡肉、鳖肉,还有清汤。

不再挣扎,小厮红光满面,很生气,气血上涌。

一道道佳肴上了,一壶壶美酒斟上,小厮渐入佳境。

某一刻,小厮不堪重负,软软地倒下。

跑堂的杂役也倒了,厨子也倒下,趟子手也倒了,像是中了瘟疫。

十六位寿星倒了十五个,只剩下张洛麻强撑一口怨气,低吼道:

“龙涎,我竟忘了龙门派的龙涎!”

俊朗的仙长意外,声音更低:

“才两滴龙涎,成本价两百万金珠,我俩傻徒弟没让人失望!”

金袍大掌柜淡定喝酒,龙涎无色无味,只要预服麝香便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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