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带着屠子撞门,而并不牢固的铁门,竟是毫发无伤。
闻了示警,一伙少年四散,一袋沙土砸下,扬起阵阵尘土。
严二边跑边打手势,十屠子回到城门,其余的,跑得没了踪影。
二愣子、傻丫头回洛阳的时候,将严二推荐进了武术高级班。
高级班,除了习练开天拳,还有数不清的小窍门,非常实用。
想起了往事,是洛阳高级武术班学习的技能。
像是高飞低走,像是越墙逃生,像是掉茅坑里装死…
很快,来到无人的城角,最壮实的屠子蹲伏,一屠子跃上蹲伏,反反复复,严二提气跃起,抓衣踩肩,一溜烟上了两丈高的城墙。
一条牛筯绳扔下,十余屠子被提上墙头,飞速往城门楼奔去。
才到城门楼,严二愣住,城门楼的梯子,居然没有撤了。
如灵敏的猴,严二纵身点向木梯,飞上城门楼,剔骨刀乱捅。
又有屠子帮忙,余下的屠子卸下门栓,大开城门。
“杀!屠尽瘟官!”一屠子大声招呼。
欢声雷动!
山民们士气高涨,拽起肩担、棍子,直奔城门而来。
洪流,向着县衙冲去,蔷夫人将临山县弄得天怨人怒,该偿债了。
城里的精壮,观望的精壮,眼见蔷夫人落了下风,怎不落井下石?
洪流越滚越猛,人数越来越多,有心人将一支支洪流分走。
东门陷落的消息传来,仨门的灰衣人再无战意,纷纷下楼走避。
“灰狗作恶多端,不可放过!”奔流的洪流响起“提示”声。
叫一声苦,灰衣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撒丫子狂奔。
唉,临山县遍地暴民,早被山民围堵、群殴,竟被活活打死。
“前面的膀爷是灰狗,哪里逃?”又有人提醒,膀爷又被狂殴。
“前面仨是灰狗,头顶江南髻!”显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
江南髻,是江南普通人挽的发髻,与洛阳发式迥异。
才半个时辰,星散的灰衣人被搜到、打死。
人越聚越多,万多人,万余精壮,将县衙团团围住。
灰衣人、亲属、家眷非常紧张,死死地盯住黑鸦鸦的暴民。
县衙,是一处独立的建筑群落,封闭的外墙并不坚固,是双砖墙。
灰衣人,两千灰衣人,蜷缩着身子,握住单刀,守住了县衙大门。
“咚咚咚…”连续的撞击,震撼灰衣人的神经,个个汗如雨下。
“轰隆隆…”倒塌声不绝于耳,并不厚实的砖墙,被撞塌了。
“杀!”
早有准备的精壮抽出解刀,砍杀不知所措的灰衣人。
严二,带着一干屠子掠阵。
他知道,最厉害的,是县太爷六姐妹。
兵败如山倒,才半柱香,两千灰衣人死于非命。
场面大乱,灰衣人全死了,轮到亲属、家眷了。
蔷夫人、五姐妹全副武装,终于露面。
“不要慌,援兵马上就到!”
十二只俏眼,布满红丝的俏眼,恶狠狠地盯住前方。
蓦然,一股浓烟升起,很快蔓延整栋建筑,起火了。
莫奇怪,江湖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是县衙的吏、丁出手了。
画夫人强夺吏、丁的铁饭碗,见了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巡捕队的汉子不怕脏,带着一干“手下”沿着下水道,摸进了县衙,四散放火,顿时浓烟滚滚,热浪惊人,一干案犯又沿着来路溜了。
蔷夫人见大势已去,下达突围命令。
“冲出去,拚死逃生!”
“哗啦啦…”一扇琉璃窗破碎,是县衙背面三楼的小窗。
危急时刻,六位夫人竟舍了亲属、家眷,往人少的地方突围。
一张小网罩下,蔷夫人挥刀斩下,小网斜走,又是一张网…
临山县捕雀、兜兽的猎人,拿出了看家本领。
阻得几息,严二带着屠子赶到,一柄柄竿索游走,招招不离脖颈。
蔷夫人心力憔悴,才滞了一滞,套索勒住了纤细的脖子,再使劲!
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六位夫人,一一被牛套勒死。
结束了,作乱的暴民一哄而散,谁不跑,谁就是二愣子。
郊野,严二及屠子默然,静静地望着两百余号朋友、熟人。
一干鸟人,是攻打县衙的主谋、主力,天下虽大,再无容身之处。
黑汉子,捕鸟、兜兽的猎人头,不甘地询问:“去哪里?”
严二长吸一口气,迅速捋清思路:
“暂将十一县的鸟官全宰了,官府才不会只盯着临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