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狨胡人不分嫡庶,谁的脖子硬,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牧羊疑惑,又感应完颜刚的气机,没有错。
作为东京剧变的始作俑者,牧羊见过狼仆的真容,完颜丹不是完颜洪烈的种,而是狼仆代劳的成果,而完颜刚的眉眼与完颜丹肖似?
很有可能,完颜刚也是狼仆的子嗣。
完颜刚扭动脖子,又甩胳膊、压腿,牧羊升起轻视之心。
一直热身,崔不破满眼的无奈,完颜刚不紧不慢地说理:
“小子挑战我,依照江湖规矩,比什么,怎么比,是我说了算?”
崔不破点头,江湖规矩如此。
完颜刚来了精神,不待牧羊反驳,自顾自地把话说透:
“比拳脚身手,不得使用兵器、法宝、暗器!”
崔不破为难,江湖人的本事,不限于身手,还包括身外之物。
牧羊笑了,足点马背,空中急纵,来到擂台上。
眼睛亮了,不止完颜刚,崔不破也是如此。
林氏不是武者,武技仅是辅助,器械才是战斗力。
而法堂?
若是舍了趁手的法索,最多,是身手敏捷罢了。
不否认,且跳上了擂台?谁都可以认定,牧羊同意了。
奸计得售,崔不破、完颜刚嘿嘿笑、得意笑,笑得很猥琐。
不再磨时间,完颜刚不再“热身”,而是抡拳直冲,砸向擂台。
牧羊微躬身躯,右手握拳,轻飘飘地怼上。
“啪!喀嚓嚓…”骨碎的声音传来,完颜刚倒飞出擂台。
“第一回合,牧羊胜!”裁判是公正的,宣布了战果。
擂台战的规矩,一倒地不起,二伤重不能再战,三是出了擂台。
“嗤嗤嗤…”奇怪的声音响起,崔不破手忙脚乱。
竹筒子里,喷出了芬芳的气味,喷撒在完颜刚受伤的手臂上。
一双白晢的手快速游走,将一粒粒碎骨“捏”回位,再喷一遍。
牧羊是岐黄大家,闻味知成分、功效。
确是灵药,能快速固骨、止痛,却非圣药,不能真正的复原。
唉,道穿了,一文不值。
喷剂的主要成分,是麻醉药,而且,还有提振潜力的迷幻成分。
果然,完颜刚的疼痛感消失,代之的,是浑身爆发的狠戾之气。
不再直怼,也不敢硬撼,而是游走刺探。
作为牧氏子,附庸子弟都能认养纯阳树,为何牧羊不行?
此中的缘故,只有素夫人心知肚明。
牧羊的武技,传自一百位姨母,两岁起开始打基础。
姨母们都姓林,身手、武技是林氏的底子,牧羊六龄时,气机的路子有了脉络,与自家祖传的武技相冲,故而栽不活纯阳树苗。
而林氏擅野战,武技走的是万人敌的路子,牧羊的力气不弱。
牧羊受过天罚,身子骨特别硬朗,拳头不会比朱氏的耆老差。
牧羊的身法灵巧,兵器是剔骨刀,是刻板的形象。
牧羊一直蓄势,寻一击毙命的良机。
然而,完颜刚貎似粗陋,心思比完颜丹更诡谲、多变。
除了游走,还是游走!
牧羊是战斗行家,不会冒进,也勿需冒进。
毕竟,崔不破心怯,却非实力不济,是一头蛰伏的狼。
牧羊冒进露了破绽?
或受了重伤?
崔不破会毫不犹豫地下死手。
身处敌营,牧羊不会犯低级错误。
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看客们起哄、不耐。
牧羊不急不躁,步步紧逼,而完颜刚则绷不住了。
“嗷呜!”
一声长嚎,完颜刚驻足、转身,一双与粗豪不相衬的白晢之手,恶狠狠地插向牧羊的胸膛,竟发出木质碰撞的闷响,场面一静。
牧羊凝目,右膝顶上完颜刚的下腹,使其气机一泄。
双手捉住完颜刚的双肘,奋起神力,一撕!
如裂布帛,完颜刚的双臂离体,身体开始蠕动,一条白尾伸出裤管,牧羊一脚踢出,顺势捞住完颜刚的双脚,又一撕,裂帛声又起。
一分为二,场面十分血腥,牧羊的手里,握住两条狼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