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坞是《水神宫》的总舵,尽多义舍性质的简易棚居,莫道区区五千人,便是五万人?也能保证一人一单间,不会让嫌疑人串供。
仨清纯少女是例外,是老巫婆特许合住一间号子。
僵持许久,老巫婆一直嘬茶,怪异的声音听久了,令人不适。
一少女受不了,忍不住抱怨道:
“老婆婆,我说多少遍了,我们是水神的忠实信众,要剜心么?”
停止嘬茶,老巫婆定定地盯住少女,半晌才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落入我的手,再无秘密!”
仨少女一怔,迅速交换眼神,眼里满是茫然,真不认识老婆婆!
唉,刑铭是专业性极强的职业,除了真正的犯罪分子,才有印象。
少女是良家少女,怎得闻老巫婆的赫赫凶名?
老巫婆的心里有了数,少女确是良人,若非进了水坞,还是良人。
其实,老巫婆是大名鼎鼎,却又是名不见经传。
像牧羊,要不是进了水坞,又与朱氏结了“良缘”,谁知老巫婆?
呃,进了水坞,就成了匪人?
答案是肯定的!
心里想想无妨,再付诸行动,立场就变了,不是良人,是汉奸!
朱大头、老巫婆活过悠长的岁月,有自己的立场、判断。
可惜了,老巫婆心里幽叹,良人从贼不再是良人,而是贼!
“桑婆,好好地招待客人,直到满意为止!”
桑婆,老态龙钟的桑婆,老巫婆的嫡传弟子,一直混迹执法队。
摸出一只石盒,年代久远,怕是与桑婆不相上下,嘴里自言自语。
“柔毛爱美人,越是美人肌肤越嫩,越是销魂!”
神经病,懒得理你,仨少女闭上眼睛。
掀开石盒,里面有十只蚕茧,指尖划破,现了僵蚕。
“柔毛是桑蚕,我毕一生之功培育的异种,年年结茧不化蝶!”
又忍不住好奇,仨少女支起耳朵,想听奇闻。
桑婆笑了,竟露出洁白的碎牙,语气轻快:
“青杠树上结毛蚕,将毛炼柔才得道!”
呵出一口精气,准确射进三只蚕茧,柔毛“睁眼”、蠕动。
将石盒扔地上,三只淡黄玉质的蚕爬出盒子,沿着地面快速爬行。
仨少女同时睁眼,差一点惊呼出声。
柔毛爬上鞋面,钻进裤管,一路游走。
闭上眼睛,忍住恶心、颤栗,仨少女又静了。
猛然一抖,又忍住了,老巫婆阴笑,调侃道:
“真不愧家学渊源,如此剧痛都能忍住,招了吧,我给你们痛快!”
柔毛是桑婆的心肝宝贝,唾液里能分别分泌痛、痒、酸、麻…
痛,不是皮痛、肉痛,而是心肝痛,撕心裂肺的痛。
此痛,唯有林氏功法大成的缩肌功夫,才忍得住。
诸般滋味依次尝,仨少女汗出如浆,却还是挺住。
直到麻!
不是皮麻,不是肉痹,而是魂儿僵。
皮肤开始粗糙,骨骼开始“生长”,才几个呼吸,哪有少女?
映入眼帘的,是三位昂扬大丈夫!
身材魁梧壮实,活扣嵌进骨头,白胡白髯,根根着肉。
老巫婆笑了,摆手道:
“林召仁、林召风、林召担,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仨老汉,乃林氏仨支系的仨老祖。
林召仁的态度诚恳,低声道:
“我要见牧羊,我有异族的详细军事计划,要献给雍国公!”
老巫婆腻歪,忍不住讽刺道:
“万人敌又如何?真能挣脱牢笼拚死一搏?”
仨老货自视极高,是想逛牧羊过来,再破篱杀人!
“呔!开!”手、足断了,仨老货骤得自由。
而腰间的活扣,勒断了老货的粗腰,再无活路。
拖出去烧了,消息又被严密封锁。
看样子,混迹荆楚的林氏十余支系,统统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