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大将军府,借香车一用?”
小内监踌躇,顿时犯了难。
府邸住的人都是“人质”,不许储马、备车,不怕小林夫人跑了?
大内监满脸堆笑,解了马缰,恭敬请小林夫人、小林子上车。
恭送灾星!喜送祸害!大内监如是想。
畅通无阻!小林夫人是祸害,是内监的共识。
即使进了内城,也是如此,你没瞧见香车的徽识?
林夫人为夫出殡,闹的动静不小,虽未有人斥责,却也吓坏了大内监,大内监就是首领太监,是亲临一线坐镇,怕再闹出幺蛾子。
香车,是首领太监的专座,恍惚之下,好像,又有不妥。
或许,是故意的,以防再出意外。
车停了,小林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望着威猛霸气的府邸。
《大将军府》!新朝的巨头之一,那怕是名义上的。
丘八皱眉,妇人是陌生人,而香车又是专用车辆,半晌,才喝斥:
“大将军府邸,不容闲杂人等逗留、闲看,速速离去!”
声音真大,小林夫人惴惴,悄悄握了儿子的手,才有了一丝胆气。
“我是晋城府将军林肇船的内眷,有事要见大将军!”
咯噔一下,守门的丘八暗叫不妙,是阉人的祸水东移之计?
“夫人见谅,大将军早上出门,未在府里!”
大将军府的门岗岂是普通人?是千挑万选,从人堆里选出来的。
要英俊潇洒,要威猛霸气,还要眼力劲不错,更要一颗玲珑心。
林肇村、林肇船阵亡,朝庭似有安排,一直秘而未宣。
而林夫人为夫送殡?闹出不小的动静,各方紧张不已。
林夫人走了,而小林夫人又来了,怕是会出事。
“大哥不麻烦,我在门外等候大将军,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见!”
坐腊!
若是任小林夫人逗留,事情更麻烦,门岗大哥的饭碗不保。。
“夫人,大将军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干耗着也不是事!听我一言相劝,天下兵权归兵部,像是诸府的军事调动,都归他们管!”
“更难能可贵的,兵部是朝庭的衙门,正堂不在有侍郎、郎中!”
小林夫人知丘八不老实,却又无可奈何,真不敢在内城闹事。
听过太多的负面传闻,内城里死一个大人物?真不算什么事!
小林夫人算什么,便是夫君林肇船,也只是小虾米。
望着离去的香车,门岗丘八抹了抹冷汗,眼里又涌起怜悯之色。
人质,本由枢密院监视、控制,内监提供香车送来大将军府,显是不怀好意,然大将军跟内相不是一个量级,门岗大哥不敢再诳回去。
最稳妥的办法,是将小林夫人引去兵部,由内阁掌控的兵部。
大将军是虚职,却不怕左相、右相、副相,再多的相,有卵用!
仍是顺通无阻,到了兵部?
值守的丘八,竟主动拉开门禁,恭送小林夫人的香车进衙。
小林夫人是贵妇人,大小门禁都敞开,更有人引路,来到正堂。
忙,个个都忙,是忙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蔡相不懂军,秦副相是外行,华相的话是屁。
军需储运千头万绪,是一点章法也没有,任一干书生瞎折腾。
正堂大人扯开了官袍喘粗气,眼里充满了绝望。
小林夫人谙熟官场体制,很快找到正主,兵部尚书丘一毂!
“尚书大人,小妇的夫君晋城府将军林肇船,小妇有事请教!”
丘一毂皱眉,眼角瞟过母子,不耐道:
“夫人,你是体制中人,应该知道进退,岂可探听军情?”
小林夫人一呆,怔怔地盯住丘一毂,真怀疑来错了地方。
“大人,小妇只想知道,晋城府是否沦陷,我夫是死是活!”
丘一毂一怔,摸了摸鼻子,太原府、晋城府早陷了,你不知?
唉,小林夫人、小林子是人质,几与外界隔绝,真不知晋地的事。
又回神,丘一毂瞟了瞟母子的衣衫,确是普通,顿时有了计较:
“夫人请回,朝庭自有定夺,回家安心等消息吧!”
请回?朝庭定夺?
小林夫人想起内监搪塞,又想起大将军府的门岗,火气上涌:
“我只想知道夫君的死活,竟犯了探秘大罪?”
丘一毂大怒,除了内阁诸相,谁敢跟我大呼小叫?
“谁放疯婆子进来的?杈出去,赶紧地杈出去!”
不敢反抗,母子被攘到门外,一时悲从中来,大哭道:
“我的夫啊,你在哪里?你的在天之灵睁开双眼看一看,你为之卖命的朝庭,是如何对待你的妻儿!你是死是活?你回答啊!”
凄厉的哭声,引来无数人围观,渐有人点明了身份、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