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黑了,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短暂,气氛渐渐凝滞。
牧羊笃定翠帝不会来,故而轻松,而夜灵的话,令人压力陡增。
望着远方隐约的仨马撒欢,夜灵吹响胡哨,仨马钻进狗洞藏了。
见艾思诧异,夜灵起身,拍拍衣襟,淡淡道:
“强敌将至,准备战斗吧!”
牧羊尴尬,手中的酒再倒不进喉里,夜灵又使小性子了。
夜灵跺足,气恼道:
“公子,翠帝与老狼仆伯仲间,你设伏翠帝,对她了解多少?”
牧羊一凛,又升起浓浓的无力感,我是被翠帝盯上,怪我?
似觉不妥,夜灵的气也消了几分,才解释道:
“翠帝、及《冬青门》总舵人马藏身辽东原野,其驻地距朔州不足两千五百里,那是蜿蜒的陆路,不是直线距离,直距最多一千里!”
不走陆路,从天空飞来?牧羊囿于阅历,认知有限。
果然,夜灵叉腰,语气又有了小得意:
“釜山的外海,有一种大鸟叫舰鸟,漂浮于海空的舰鸟!”
贱鸟?
牧羊、艾思对视片刻,是不是跟夜枭一样,是不祥之鸟?
被你们打败!夜灵哭笑不得,快语解释:
“舰,是战舰的舰,舰鸟体型庞大,实力非常强悍,背平而阔,负载力强,能轻松载运百十汉子远途奔袭,日行千里稀松平常!”
花熊紧张,闭上眼睛四下探查,本是猎手,莫要成了猎物!
夜灵乐得“咯咯”直笑,忙不迭抚摸花熊,安慰道:
“于茫茫大地想锁定我的气息,需要时间、耐心,不停校正方向!”
逗我玩?有意思么,花熊气闷。
夜灵失神,大战将启,我预先透底,有错?
“翠帝一共收服、驯养了十二头舰鸟,凭她的行事风格,肯定是倾巢而出,大约千余人族精英、耆老,再加上千数的老鸟!”
“快到了,我先躲了!”夜灵心虚,纵身跃下黑窟窿。
艾思拎起花熊,捉走小归,也跳进黑窟窿。
夜灵的战力骤降,再比不得从前,闲来无事的时候,常向艾思请教,很是淘了一些宝贝,像是毒剂、机括,还有一桶桶的燃不灭。
艾思、夜灵打辅助,藏身某层玩偷袭。
“人海茫茫,君在何方?”悠悠的叹气,穿透时空直抵心里。
牧羊一怔,浑身意泛起数不清的鸡皮疙瘩,胃里剧烈翻涌。
是熟人,一面之缘的熟人。
身材窈窕、婀娜,眉眼如画的,真男人!
浼中生!
高丽帝国汉江道世家天骄浼中生,《冬青门》的内院精英浼中生!
观背影,足令登徒子浮想联翩,看正面,也是如此。
但是,浼中生是真男儿,不是纤纤画女。
浼中生七十出头,修了《冬青门》的内院道法,保养有方,肌肤若二八少女娇嫩,吹弹可破;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不输少女。
夜灵躲了,刻意收敛了气息,浼中生失了目标,盲目乱飞。
又起风了,牧羊闻到了海风的腥味,又有大笑声跟来:
“浼浼生,莫自作多情,雍国公不喜娘炮!”
还是熟人,一面之缘的熟人,汉江子。
自认贼酷、自恋帅呆,又喜装鳖的,猛男汉江子!
夜灵出走,浼中生设祭阻截,却没胆出战,是个孬种;
汉江子自认英雄,却被牧羊一拳、一脚,差一点送了命。
浼中生七十,汉江子六十七,不会脑子不好用,胆敢挑衅牧羊,而是仗着人多势众,又有《冬青门》的老货撑腰,故而嚣张。
牧羊放下酒碗,淡淡道:
“浼浼生?汉公牛?无名之辈罢!甭废话,你们谁先上?”
稍静,又乱,牧羊开声吐气,一时狂风大作,一只只巨鸟扑来。
浼中生的脸皮够厚,不忘再损汉江子:
“汉公牛?汉种牛?雍国公不愧中原杰出人物,譬喻十分贴切!”
“昂!”神龙得了牧羊的暗示,是动手的暗示,一口龙息喷出。
“轰隆隆…喀嚓嚓…”电闪雷鸣不绝,将天上的巨鸟虐了一遍。
一团雷云迅速扩散,瞬间千丈,将浼中生、汉江子罩住。
“喔!敌袭!”一声怪叫,一身毛发才竖起,浼中生就逃了。
汉江子慢了半拍,被雷电猛烈轰击,鸡公头乱了,衣衫也破了。
汉江子自认硬汉,却非傻汉,醒了神,也跟着逃了。
“哼!”轻蔑的冷哼,仿佛,天空晃了晃,雷云静了。
“咿呀呀!”花熊,躲进柱房里的花熊察觉异样,挥舞着双爪。
“喀嚓嚓…轰隆隆…”雷云又动了,又是电闪雷鸣。
牧羊知是翠帝到了,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