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狗是大人物,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随扈不会少了。
更何况,童狗本身,就是源陆的顶尖高手。
“叫小永子侍宴!”进了密室,童狗随口吩咐。
小永子不是别人,正是朝堂上甩鞭的俊俏少年。
相较老监,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监,童狗更信得过小永子。
身世简单、清白,小永子幼小失怙,是伯父将其卖进皇宫做内监。
才十五岁,宫龄不足六载,可塑性极强,容易教化。
更深层次的,是隐秘、私隐,大太监都有怪癖,不足为外人道!
很快,洗涮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仕女妆的小永子来了。
“奴婢给主子请安!”轻轻一拂,兰花指翻飞,童狗痴了。
搂进怀里,童狗感觉自己年轻了五十岁。
菜是冷菜、陈菜,五天前做好的菜,由童狗自己保管的菜。
童狗不再是新朝大内的大人物,而是背主的逆贼,即使更始帝、内相不在意,可童狗的心里有鬼,时时睁大双眼睡觉,不敢大意。
凭童狗的身手,再加上大票的随扈保卫,欲凭武力做掉童狗,几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有下三滥的手段或许有效,可能吗?
随身贴护里,有一位名厨太监,一直跟了三十年,忠诚可靠。
即使名厨做的菜,童狗也要试,反复试,直到打消心中的疑虑。
什么样的毒,都有迹可寻,童狗能解、能避!
“喂酒!”童狗闭上眼睛,唯有此刻,是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刻。
斜躲椅上,童狗紧闭嘴唇,候着!
喝酒用碗,大大的大海碗,且是景瓷,味真切、色无瑕疵。
凤梧御酿!专供皇宫高层的御酒。
手不能碰碗,指尖、指甲缝是最常见的藏毒部位。
小永子嘬起红彤彤的樱桃小口,吸满一口佳酿,凑上去。
凭感觉,小永子的吸酒没有问题,与往常一样。
对上了,丁香小舌顶开,清冽的美酒透过舌尖,还是没有问题。
味没变,人还是昨天的“佳人”,十分熟悉的味道。
美美地享受,半晌,童狗咽下美酒。
“醇醇的爆卤猪尾,中段!”
还是不能用手,也不能用口、唇、舌,要用门牙叼起。
“嘎嘣…”一连串地喂,一连串地嚼、咽,太爽了。
“生啤!”口中有了味,需要生啤冲洗。
一条鞭子盘旋,灵活如蛇、如臂,卷起一桶啤酒,掀盖、斟酒。
又吸再喂,再投猪尾,一场“盛宴”吃了一个时辰。
又有小内监进来收拾,将残剩的菜、酒、器具打包储存。
又是规矩,假如,出事了?会沿着线索追查。
饭后茶?那是往年的旧事!
唉,童狗久居深宫衣食无忧,想怎地就怎地,吃喝无忌。
自童狗反出皇宫,吃喝的事,能省就省,保命要紧。
盯着一点红唇,喂酒次数多了,竟现了本色白唇。
“你很紧张?”童狗心升不妙,出言试探。
一反常态,小永子起身向琉璃厨柜一拳砸下,童狗的心往下沉。
取来爆卤鸡翅,又搬来凤梧御酿,小永子自顾自地喝上了。
“黄泉路上不寂寞,有我陪着,你该知足了!”
童狗的眼睛越来越凌厉,有如实质刀芒射来。
“放手吧,我饶你不死!”
眼有凄凉,也有畅意,终于解脱了,小永子哂笑道:
“听说过龙涎么?”
心,一直往下沉,一直掉进谷底,童狗知道自己完蛋了。
龙涎暂成绝响,本届龙涎的解方很简单,预服一片麝香即可。
而沾了龙涎,再服麝香则无用!
不用猜,小永子没有预服麝香,只因麝香的余味瞒不过老辣的童狗,而龙诞?是混进了口红里,一次次地喂食,将口红全吃进肚里。
天意如此?童狗的心,一下子静了。
“我是死士!”
小永子的眼底清澈,自言自语,说开了身世之秘。
“九岁那年,伯父来家串门,酒后将我淫辱,又遇家母撞见!”
童狗瞬间明白前因后果,勿需赘述,事情变得十分简单。
小永子的伯父杀了弟弟、弟媳全家,又将小永子卖进宫里。
而童鞭恰逢其会,听了因果?便做掉小永子伯父的全家报仇。
然后,小永子成了死士,听令于童鞭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