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都死了,还不过来扶我?”魏运狍跳闪了腰。
连日花天酒地,一干胡酋掏空了身子,脚步虚浮。
魏运狍的岁数不大,却一副十足的老奶脸,豆眯眼还是色眯眯地。
不是部下,不是甲士,也不是亲兵,是老鸨带小花娘子搀扶。
终于站稳了,魏运狍眦牙咧齿,是真扭了腰,一拐一拐地。
“赶紧地,扶老子上马,要不然,老子步战啊?”
面面相觑!
老鸨坐腊,小花娘子捂嘴窃笑,两百多斤的老奶奶,谁扶得动?
一干亲兵愣神,魏奶好男风,亲兵皆是俊俏少年,经常换。
魏奶挑亲兵的标准与众不同,年轻、面容姣好、皮肤吹弹可破。
至于,亲兵的能耐、体力、武功战技,统统不重要。
亲兵,哪怕是仨亲兵,也不能将两百余斤的魏奶,扶上战马。
呃,不止魏奶,其他将军、副将、统领、管带也好不到哪里。
整整三柱香的时间,第七镇的轻骑兵、轻步兵砍完十三余万汉奴,又收队、整编歇息,望着遍地血泊、躺着的尸体,常厚恨意稍泄。
将佐们歇够了,自己挣扎爬上战马,虽歪歪斜斜,虽衣甲不整,却是真正进入角色,胡酋的眼睛开始泛起红芒,煞气开始蒸腾。
望着气息不匀的轻步兵、轻骑兵,常厚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
正规军与精锐、劲旅的差距!
京畿十镇,最多是正规军,不是精锐,更非劲旅。
江南六镇是源陆最强战力,战绩不多,其强悍战力毋庸置疑。
传闻太多,几近神乎其神,真正见识过的人,寥寥无已。
而更真实的战例,是雍国公率雍城两镇千里突袭忻州、朔州。
千里跃进,重装甲车与轻骑同样的速度,牧氏是怎么做到的?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连克两州之后,仍有余力布置防御!
为将者,熟悉的军事理论无外林氏、牧氏两系,谁都习的同样的兵法,学的同样的课本,为什么林氏、牧氏能培养出百战精锐?
煜氏王天下,人力、财力、资源样样不缺,皇家禁军不如诸侯。
后魏胡酋大意,轻视中原军队,故而失机。
假如,轻骑兵、轻步兵杀完汉奴后,仍保持战力?
唬滥的魏运狍早成了无头的死狗,哪能从容地反复爬马?
没有假如,京畿十镇仍是普通正规军,兵员的体力、耐力皆有不足,与雍国公麾下的嫡直两镇相比,是有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想多了,牧伤麾下的雍城第一镇,对付后魏军镇?
重甲标的装备便可横冲直撞,哪会上演厢车、大车阻道的戏码?
再加上万数的重装骑兵,几是无敌的存在。
半个时辰,第七镇的轻骑兵列队,扛着肩盾,向前冲去;
轻步兵同样扛着肩盾,掩护着轻骑冲锋。
重装甲车、重装骑兵歇着了?
聪明,真猜对了,不仅骑士的体力消耗太大,战马的体力也未恢复,与雍城第一镇、第二镇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无法相提并论。
“噗噗噗…”密集的箭雨射到肩盾上,又有战马倒地。
弓箭是胡骑的强项,想靠近魏运狍,需拉近距离才有机会。
如果第七镇的重装甲车、重骑兵派上用场,后魏胡骑早玩完了。
一匹匹战马倒地,幸运的骑手成了轻步兵,继续往前逼去。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十丈…
距离越来越近,魏运狍的豆眯眼射出寒芒,更有嘲讽的意味。
“踏踏踏…”密集的蹄声骤起,不是最前方,而是后面。
后魏的十万轻骑进了豫省,本是轻快的胡骑,健马弓箭才是强项。
速度越来越快,又有更多的轻骑汇入,是洪流!
常厚色变,噬脐莫及,大意了,兄弟们要吃大亏。
胡骑洪流冲进密集的轻步兵阵里,踏出一条“大道”,孱弱的轻步兵被踏成肉泥,而轻骑兵被洪流撞飞,洪流向着常厚的中军冲来。
呃,风水轮流转,后魏胡骑狂妄自大,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射!”常厚大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第七镇是完整建制的正规军,禁军的装备精良、且是高配。
最不缺的,是重弩、机括,像重装甲车,其火力强悍、猛烈。
一匹匹健马倒地,又有更多的健马冲来,既是洪流,便有惯性。
而拥了气势的洪流,惯性更强、更持久。
直到,七成的胡骑成了冤魂,狂飙的战马洪流才止住去势。
混战、近战、肉搏战开启,轻步兵的机括发挥巨大的威力,无情的射杀一个个无措的胡人,魏运狍死于乱军中,第七镇残兵剩三万余。
常厚掩面泪泣,哽咽道:
“收拾装备、辎重、粮草、马匹去晋城,开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