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狨大军进驻东京,是一个标志性的重大事件,影响深刻而久远。
一个王朝的国都失陷?王朝的天,至少塌了一半!
历史上,失而复得的事比比皆是,而绝大多数,是覆灭亡国。
犬狨未遇抵抗占了东京,腐朽的世家扮演了极不光采的角色。
带路党?国贼?汉奸?
皆不足平熄世人的怨恨,燕云十八州汉奴的际遇历历在目,汉人不仅仅失去了土地、家园,还有妻小的人格、尊严,及生不如死。
汉奴,极具侮辱性的字眼,不再享用做“人”权利、及尊严。
新朝更始帝成为历史,是幽禁于枢密院的废帝,再复出?
那是不可能的事,煜米倒行逆施,早寒了天下军民的心。
鸿运皇是国贼秦柏拥立的伪帝,是最大的汉奸、国贼、逆子。
宏远帝煜螨?早厌倦了世家,不会再出山“误导“世人。
唯一,能代表新朝皇室血统,且有能力登高一呼的,是福王!
福王煜竹依附奸雄林召彦,说话、做事,需林召彦大人同意。
林召彦的背上,早贴上了汉奸的标签,胸怀异志的奸雄。
是改朝换代,是老瓶盛新酒,还是…
完颜丹无所谓,谁做皇帝,还不是完颜丹大元帅的儿皇帝?
世家也不急,新朝举全国之力充实东京,布盈库、粮满仓,足够两百万大军长时间支用,更何况,三百数的世家也有足够的库存。
完颜丹也不急寻战,与林肇渚打野战?极不明智。
最理想的战场,是东京,重兵集团屯驻的东京。
世家政治延续了千百年,世家建立政权、把控官场,再自私、再贪婪、再冷酷、再腐朽,你能而它何?最多,再换一个世家坐天下。
像是煜氏嫡直,它失了天下,会有陈氏、李氏、莫氏顶上来,天还是蓝蓝的天,地还要长庄稼,日子还要过,最多城头上的旗帜变了。
而南国、新朝出了名相,是蔡相,使文化人成了官,且不可逆!
可是,实务派务实,为利益成了世家、权贵的帮凶,成了附庸。
像秦柏、李传回,新朝的官员附逆鸿运皇,就是明证。
天道是公平的,世间有黑会有白,有实务派,就会诞生清流派。
清流,追求精神上的满足、富有,憎恨世间不公、及龌龊。
是非观,是清流派立世之本,善与恶、清与浊、美与丑…
文霸华章是清流派的领袖,甫出手,便将秦相钉上历史的耻辱柱上,令其死不得安生,更是遗臭万年,子孙后代皆受其累,苦不堪言。
新版《三字经》、《百家姓》朗朗上口,是非分明,世人爱读。
功得褒奖,过受惩罚,世道为之一清。
清流不做官,不握权柄,用什么奖,拿什么罚?
呃,莫小看清流,连混不吝的小混蛋牧羊,也要惧之三分。
牧氏的牧辰,是拯救过中原百姓的大英雄,故流芳百世;牧羊的老子牧虎,囿于新朝的颜面,暂未列入青史,上榜是早晚的事。
而秦相,连垂髫小童子,也知他是老贼、国贼,大大的奸臣。
且不止一代人,无数代小童子,都会知道秦相的恶名。
若青史是历史,善恶得宿报?眼一闭,则耳根清静!
错,大错而特错,错得离谱,有什么比现世报,更直观?
文霸的笔,褒贬时政、点评历史,鲜少针对现世人物。
笔可戳人,字可诛心,针对现世人物,易起纷争、影响稳定。
而更始帝逊位,宏远帝遁隐,新朝乱得像一锅浆糊,禁忌消失。
况且,世家不再隐忍,直接走向前台,与犬狨异族沆瀣一气,同流合污,江山社稷、亿万汉民处于危急时刻,华章不再自缚手脚。
世家的眼里,唯有利益。
清誉、名节?要看利益几何,值不值。
清流的眼里,清誉、名节是无价的,最值钱的东西!
任何利益、好处,都换不走清誉、名节!
实务派,能将手中的权力、官府的资源折算成金子,待价而沽;
清流派,是将清誉、名节分成不同标准的档次,计算损减的代价。
有点绕,有点拗口,文霸华章将演示一回,让你瞧明白。
新朝摇摇欲坠,无帝、无相、无将,最高衔的军政长官是牧羊,是雍国公、太原行军总管、太原战区最高军政长官,新朝第一人。
林肇渚名头虽响,只是侯爵,跟牧羊没有可比性。
异族踏进东京,东京成为太原战区一部分,隶属雍国公的防区。
牧羊专著军事,正酝酿下一步军事行动,无法分心;
朱氏热衷打打杀杀,不喜权谋、机变,更烦弯弯绕;
政务,战时官府,遂委托华章,荣任太原行军总管府的总管。
清流派最擅长的,是口诛笔伐,笔杆子杀人!
第一刀,以太原战区最高军政长官牧羊的名义,将东京变节的世家名单,明檄天下,成为第一批实锤的汉奸,汉民族的公敌:
东京汴梁陈氏、掌家老祖陈祖遥,是首恶,附敌投降的组织者;
东京帝丘汪氏、掌家老祖汪非,首恶,组织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