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前锋,中路、殿后两路大军,都执行同样的军令。
三路大军,绵延两百里扫荡过,什么埋伏都会失效!
行军速度、路程掐得十分精准,太阳沉到山头的时候,大军扎营。
除了抛头颅、洒热血,军旅的日常,同样枯燥乏味。
中路,由三镇高丽棒子、三镇伪新军混编而成。
伪新军不是西进的民军,而是特殊编制、单一装备的军队,准确地说,他们是标准的轻骑兵,一人一骑、一弓一箭一军刀,是标配。
更奇的,三镇新军没有辎重,是由高丽棒子的辎重标代劳。
炊烟升起,除了警戒的军士,大多数的人放松、休息、娱乐。
高丽军镇治军极严,军士是职业军人,自律性极强。
高丽第七镇的中军账里,竟聚集了数十名军官,除了棒子,还有新军将佐,脸上有兴奋,也有忐忑,像是押了宝的赌徒心里很紧张。
朴大佑,高丽第七镇总兵,军衔将军,职业军人,早忘了朴氏。
“李大人,你能保证图件的真实性、可靠性?”
李大人,伪新军第一镇总兵,李姓世家的老祖,老牌人物:
“朴将军放心!不仅李氏,其余世家的战略物资,都由江南供应,走私的秘径了然于胸,断然错不了,眼前五十里,有一条秘径直通鼬鼠税卡,还有十条绕道过鼬鼠税卡,端地是防不胜防,堵不住的!”
朴大佑一愣,林肇渚灭江南三千世家,鼬鼠税卡案是导火索。
江南世家不一定与异族直接交易,多通过相熟的世家代转,走私了数十年,李老祖自信闭上眼睛,也不会走错路,更不可能迷路。
鼬鼠税卡隶属槐荫县,距槐荫郡城不远,是苏省的腹地。
占了槐荫郡,进可威逼康都!
“好!我信你一回!”朴大佑大喝,声震军账,隐有喜色。
李大人长吐一口浊气,李氏长期与完颜氏合作,跟高丽棒子不熟,像是走私秘径,空口白牙的,大棒子不信,你咬他?抡刀捅他?
轻敲腰间风螺,朴大佑联系上元帅王汤平,很快同意了作战方案。
“轻骑五标听令,立即整装待发,随我出征江南!”
“喏!谨遵将令!”轻骑五标的标统敬礼,恭敬接过令箭。
高丽棒子治军极严,像千人上的军事调动,需持令箭调兵。
朴大佑有不屑,淡淡吩咐道:
“新军第一镇轻骑前五标听令,持我令重新整编,随军出征!”
有样学样,五位布衣标统接令,自顾自地出账。
盘踞东京的汉奸世家,统统都是仕绅世家,故而甲胄不全。
不久,一半高丽棒子、一半汉奸世家的十万轻骑兵,列阵完毕。
“出发!”朴大佑挥手,自己勒马走到最前方。
李大人迟疑,见朴大佑回望,才忙不迭地跟上。
虽不解,也不明白朴大佑的真实意图,李大人愣是不敢问。
棒子军制同犬狨胡人,有一半的人是轻骑兵,都调走了?
不合理,绝对不合理,棒子的思维不可理喻。
大军开拔,又有轻骑兵结集,一半棒子,一半伪军。
子夜时分,终于静了,除了梆子声,偶有灯光闪过。
中路军大营一半是空,棒子营的轻骑兵全走了,剩下重装军种;
而三镇伪新军,也走了一半的人。
殿后的犬狨七镇很快赶上来,跟中路军汇合、整编。
第三天起,后路军逢小道则分兵,有万数犬狨胡骑带了伪新军的分队出发,踏上崎岖山路,如老马识途般,向西南方向摸去。
第六天,后路军剩下重装军种、辎重标,又融入前锋,扎下大营。
两军前锋相距五百里,遥遥对峙!
为什么王汤平不主动求战?
是好问题!
王汤平深谙行武之道,不会吃亏。
不论野战、阵战,谁进攻,谁吃亏,除非双方实力相差甚远。
异族集团拥完整的七镇高丽主力,及十镇重装军种,计一百三十五万之众,远超江南五镇五十万人,且火力凶猛,林肇渚可敢来攻?
而轻骑分兵取小道、秘径突袭苏省,再祸延江南?
是计谋,也是阳谋!
大规模的军事调动,瞒不住对方的眼线,林肇渚知道了,又如何?
分兵?则力越弱,不利决战!
坐视?江南的兵,能抵抗百万胡骑的侵袭?
局布下,林肇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