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林肇渚的时代,是不同的理念、不同的群体融合,大而同!
融合的形式,根据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族群而异。
像犬狨胡族占了燕云十八州,奴役汉民族,是强制性地奴役融合;
大漠牧氏的游骑进了犬狨区域,是占领,是强制平等融合;
林氏江南、牧氏诸省的融合,是主政者的包容、妥协。
同属清流,江南的文人、官员,源自艾梅为代表的雍城清流系,长期主政江南趟出了自己的路子、特点,有别于清流东京系。
呃,错了,清流折戟新朝东京,又起于太原,自谓清流太原系。
启于战乱,又沉淀现世,清流太原系又有了新的理念。
理念之别,是党争的诱因,足以乱政,甚至亡国。
艾梅、华章是文人的代表,又站源陆官员的顶尖,自然识得厉害。
林肇渚出征,华章推衍未来,亲率一干大学士赶赴康都。
未雨绸缪!
清流两系的融合,首先,是双方领袖之间的沟通、妥协。
华章是艾梅的老子,那又如何?道不同,不相为谋!
艾梅治理的江南,是太平盛世,一片繁荣,官清民安。
华章悟于乱世,主打战时官府,跟艾梅的想法,是南辕北辙。
意见对立,无法调和,官司打到雍国公牧羊面前,敬请裁决!
雍国公大才,不会评说孰优孰劣,更不会裁判,谁对谁错。
怎么办?副职轮值!
华章选派官员去江南任职,任期三年,获优上考绩?则回锅升迁!
同理,江南的官想升迁,特别是副职,去北边吧!
互派官员轮值,被官场戏称镀金,是升迁的捷径。
才有了共识,有了眉目,又遇上了林肇渚阵亡的事,节奏骤快。
雍国公总管府,是高高在上的地方,地位超然,不会理睬俗事。
江南行辕换了主人,梅子青升任江南行辕总督,成了风云人物。
官员轮换,梅子青是主事人,需要再次商议、确认细节。
“福朝特命钦差林薇,求见江南总督大人!”娇喝声响起。
不合适宜!
华章望向艾梅,而艾梅,则示意梅子青。
柳眉竖起,旋又舒展,梅子青久居上位,涵养见涨,淡淡道:
“林薇是吧?听说你是林氏的弃人,不怕法堂追杀?”
历鼬鼠税卡事件,千余姓林的夫人成了逆子、弃人,故有此说。
终身不得踏步江南!
此是林氏的底线,否则,会遭法堂追杀!
不是不知家法、族规,是钻了国葬的空子,国葬中,林氏不杀人。
薇夫人一行进了秦垅,又被驱至天水,无奈之下,潜回江南。
福朝鼎新,林召彦想起流落江南的亲戚,才有此事。
使命很简单,将福朝的政令,贯彻于江南。
是否能成?林薇心里没底。
唯有一条,性命无忧!
没有指望林召彦提携后辈,而林薇仅不愿撕破了脸。
林薇见事不谐,只想赶紧走完过场,然后,溜之大吉。
从袖里摸出黄绫,像是裱画摊上制作的圣旨?
“江南总督梅子青接旨!”
切!
梅子青大怒,冷喝道:
“都说国葬不杀人,你真赌辕门大铡不开镰?”
一激凌,林薇清醒许多,忙不迭将黄绫收进袖子里。
梅子青调用行辕扩言装置,声传康都。
“我问你答,伪福皇是谁?”
“是新朝更始帝嫡子,福王煜竹!”性命攸关,林薇据实回答。
梅子青厌恶,声音拔高一节,声言俱厉:
“你说的,是拥百万军锁了潼关,坐视胡骑杀人、掠地,闲看犬狨胡人占了东京的福王煜竹?此人丧了天良,毫无人性,岂配为君?”
“好!骂得好!禽兽岂配为君?”远方有人叫好,轰然应和。
“林召彦是国贼、汉奸,中原汉人的第一罪人,岂配苟活汉土?”
“是!狗贼厚颜无耻,真当我辈是傻子?”应和者更众。
“林召彦是玉狼,汉人的死对头!”适时点拔,真相,公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