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公牧羊的脸皮,不是一般地厚,腹黑如斯,必成大器!
“报!赣省第六镇击退天水军前锋,歼敌六千!”斥候报捷!
抹了油手,擦了酒汁,参勤一阵忙活,沙盘上的敌我态势一变。
中军,牧村派来的中军又详述:
“禀大统领,天水军若回程架浮桥,需要五天时间!”
牧羊见耆老们眼神灼灼,个个跃跃欲试,不由压制一番:
“莫急,才小挫而已,林召墨不会服气,还会再接再励。”
耐住性子,耆老们是人精,听出话中玄机,是出兵的时机。
江南的富庶远超荆楚,值得天水林氏冒险一搏,假如江南五镇出兵的时机不对,会逼着林召墨与狙截的三镇火并、死磕,不划算。
南下的阻力太大?林召墨会退而求其次,捡荆楚软柿子捏一捏。
架设浮桥,天水军西渡后,才是江南五镇南下的日子。
虽不甘,却不容、不屑胡搅蛮缠,一干耆老不会再提此事。
后林肇渚时代,三姓不分彼此,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磨姑又道:
“大统领如何对付林召彦?”
牧羊笑而不语,眼角瞟向雍城第一镇总兵牧伤,总是藏拙可不成。
牧伤微窘,思忖片刻,才慢条斯理地剖析:
“林召彦敢走蜀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另有图谋。”
磨姑一怔,又仔细回味,下意识考较:
“为何不趁林召彦无暇后顾,派遣精锐轻骑分袭沿途郡县?一来拔除林召彦埋伏的钉子,二来,为大军扫清道路,建立稳定据点!”
牧氏六镇,除了牧伤统领的第一镇,其余五镇编制了五标轻骑,机动能力非常强悍,突袭只有五千厢军的郡、县,根本不费力。
牧伤摇头,否定道:
“姑奶奶,那是一厢情愿的事,林召彦的目标是巴蜀没错,而隐藏的后手,是将垅地打造成第二个北六省,是磨灭我军的坟场。”
磨姑笑了,亲自为牧伤酌了一碗酒,后生不错,是可造之才。
牧伤谢过,又继续:
“坚壁清野!天水林氏深耕垅地时间不短,号召力、组织力不弱,只要一声令下,垅地的六郡、二十一县将成为一座座空城。”
磨姑欣赏牧伤,眼有鼓励之色,不由提点道:
“占了空城,要时时防备土著的侵扰,要保障漫长的运输线...”
牧伤干了碗中酒,侃侃而谈:
“清剿流窜的土著,寻找其临时窝点,不用太长的时间。”
磨姑一滞,稍思忖,又是顺理成章。
垅地,没有崇山峻岭,也没有沟壑峡谷,像一整块丘陵。
能够藏身的地方不多!
牧氏轻骑游走如风,寻之不难。
“真正的威胁,来自返程回杀的数百万大军!”牧伤点题。
牧羊一路,是牧氏的六镇大军,欲清剿沿途六郡、二十一县的匪患,必尽遣麾下轻骑才会奏效,剩下重装部队需猬集行动。
林召彦杀回程?
五镇洛阳军马,与牧氏六镇旗鼓相当,而四百万民军,才是灾难!
兵力对比10:1,且是缓平的丘陵地带,是轻步兵的主场!
面对漫山遍野的籍兵,训练有素的籍兵,足以淹灭牧氏六镇!
牧羊一路溃败,则江南五镇首尾不能兼顾,会受到林召墨的夹击。
好大一盘棋!
磨姑不再瞧牧羊不顺眼,有了柔和之意,小混蛋滑溜不是坏事。
“寻找野匪可有诀窍?”
牧伤佩服,真不佩是老牌行武,字字点到关键。
“垅地少井,山涧溪流也不多,搜索的范围非常狭窄。”
匪是人,人要喝水,匪窝不能缺了稳定的水源。
高明!磨姑不由高看后生小子,又望向牧羊:
“垅蜀一路出兵的契机是什么?”
不矫情,牧羊大大方方地托底:
“等老贼钻进蜀道,再难回头时,我扫荡垅地,我抄后路!”
太无耻了!
一干耆老无语,恨不得摁住小混蛋暴揍!
蜀道宽仅一丈,两辆重装甲车、重弩车无法并行,想掉头?
难!非常难!没有十天半月,根本回不了头。
届时,牧羊蹑踪跟去,时时给林召彦造成莫大的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