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是大统领,又是牧氏的掌家老祖,牧狂不理解?也要执行。
马,是漠北骏马,骑手,是游走漠北的健儿,听令而行。
一队十人斥候前探的距离,是五十里。
超过?则是另一队继续前探,再远,还有小队继续追踪...
大队人马一路追踪而去,见到了静悄悄的峡谷。
峡谷有水,又是豁口供大量人马隐匿,是藏兵的好地方。
距望佑郡城,足有三百里!
如此远的距离,足以消磨轻骑兵的耐心,一般会匆匆离去。
而牧氏六镇,都是与漠北汉子相若的骑手,三百里?
三个时辰而已,草原劲骑不缺速度、耐力。
很快,峡谷里有惊鸟腾起,隐匿其中的人,发现敌踪。
瓮中捉鳖!
一万骑兵摘弓搭箭,正好堵住出口,而三万骑梯次戒备。
对峙!
望佑五千厢军隔着一道道掩体,与跟来的牧氏轻骑对峙。
武器,是标配的五十具中型机弩,还有一千具单后机括。
没有弓箭!相较单兵机括,制式弓箭的价格十分“昂贵”!
五千厢军之后,是一个个蹲伏的籍兵,人手一柄军刀。
再往里,是惊惶的亲眷,垅地久无战事,亲眷们习惯了和平生活。
皎洁的月光撒下,黑压压、若隐若现的骑兵,给人以莫大的压力。
峡谷不是城池,不能阻遏彪悍的胡骑,弯弓大箭威力巨大。
气氛凝滞,隐隐传来了啜泣声,有谁愿意死?
“噤声!违令者斩!”游击大人心烦,不由低喝。
郡守大人悲壮,任由泪水模糊双眼,右手提着一柄军刀。
屠灭十万人,一万胡骑足矣!
牧狂唏嘘,直到此时,才理解了大统领牧羊的真意,真真高明。
“里面的人听着:雍国公有令,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啜泣顿停,比游击大人的死亡威胁,还要管用。
衣袖被拽,浑浑噩噩的郡守大人醒转,疑惑地望着师爷。
“雍国公有令: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师爷低声复述。
真的?郡守大人快速退后,躲进一干衙役堆里。
错愕间,游击大人措失不及,郡守大人拉开“生死”距离。
有默契,无论厢军,还是籍兵,都都快速移走,一家人成两堆人。
阵垒分明!
游击大人的身后,站了百来人,一个个眼神阴狠;
一个个衙役,一个个厢军、籍兵排成人墙,严严地护住郡守大人。
游击大人处于绝对的劣势,不得不舌灿莲花:
“大人,我们拚死一搏不一定败了,你真相信胡蛮子的话?”
是的,是胡蛮子,牧氏军镇约一半人,是插了鸟毛的胡蛮子。
郡守大人心冷,怔怔地望着“熟悉”的族人,一时说不出话。
牧狂笑了,声震天际:
“雍国公光复晋地,收复豫省、燕云,又征服犬狨、漠北,请问,玉狼林召彦可曾杀过一个作恶的胡人?除了抢北六省的粮草,置北地黎民于死地,又将垅地军民当作炮灰,我觉着,玉狼早该死了!”
如撼天惊雷,峡谷内静寂,作为籍兵,保家卫国才是正理。
郡守大人的眼神渐渐坚定,朝着牧狂拱手道:
“我姓林,才不足富邦,力不能保民,愿献身躯,赎我黎民!”
牧狂错愕,不由摆手更正:
“公爷说了,放下武器,既往不咎,留着有用之躯,造福子民吧!”
真的?郡守大人信了,能活,谁会真的想死!
“竖子找死!”游击大人怒极,拔刀冲向郡守大人。
“咣!锵锵...”密集的兵器撞击声,还有刺耳的铁矢入肉声。
百来人被钉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郡守大人心虚,试探道:
“将军大人,林岛法堂会放过我等?”
牧狂不由感慨,又一次“变相”保证:
“听说过洗马府尹傅衍吗?老大人还想为民效劳二十年!”
终于放心,洗马府尹是天水林氏“忠狗”,他都能活,我更无辜。
“兄弟,做掉汉奸,洗刷耻辱吧!”郡守大人敲击风螺。
连敲、连说,郡守大人的境遇,迅速传遍垅地的同僚。
“莫砍头,那是投名状!”撕心裂肺地大嚎。
除了望佑郡,其余郡、县蓄谋而动,纷纷做掉碍眼的狗贼。
一时间,垅地六郡、二十一县反正、光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