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关中观望的林召彦集团?林肇央不会将之视为威胁。
荆楚掌家老祖屈任袍哥会六龙头,将全副身家投入大龙头的宏伟大业中,即使怨声载道?荆楚精英们,仍是不改初衷,不会怨怼。
坚壁清野,是弱势一方应付强敌的不二法门,林肇央深谙此道。
涵江、卺河之间是狭长的鱼米水乡,遍布烂塘小湖,更是水网密布,湖间多为三尺宽小径,大军难以展开,军镇优势大大削弱。
有限的几条简道,唯系着郡、县间的交通,且经常变道。
区域内,计随、承二郡二十二县,人口约两百余万。
林肇央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丘八尽驱良民离开家园,背井离乡。
林肇央做足了功夫,卯足了力气,誓要给小混蛋一个教训。
然而,世间事出乎意料者居多,哪能事事算尽?
正主牧羊一直奔走抗击异族的战场,未瞧荆楚一眼。
林召彦兵出垅右,林肇央暗暗振奋,终于等到出头之日。
林召墨南下,林肇央摩拳擦掌,思忖着,是不是能沾一点点光?
林召墨一边攻打敌关,又忙着架设浮桥,令林肇央疑惑不解。
林肇央自认天水林氏的盟友,即使势衰也是附庸,是一家人。
林召墨率军进荆楚,不会令荆楚林氏反感,而是拍双手欢迎。
但是,无论林召彦,还是林召墨,都未知会出兵的消息。
也没有要求配合、协助的意思,当荆楚林氏、林肇央不存在!
林召墨碰了壁,并渡过涵江?
荆楚林氏、林肇央才放弃幻想,将林召墨集团视为头号敌人。
中军大账,除了参勤,还有十数甲胄男子,个个神色肃穆。
四镇总兵、十防民军指挥使,没有一个老货。
可叹荆楚林氏,为了配合玉狼、大龙头林召彦的宏伟大业,不但赔光了族中精英,也葬送了族中的耆老,是一个不剩地埋骨他乡。
“央帅,有何策破敌?”新一镇总兵打破沉默,一探究竟。
沙盘逼真,犹如身临其境,八支箭头不断地延伸,压力感毕露。
“不必理会!”林肇央能脱颖而出,自然有其出色之处。
面面相觑!
不懂,却又不能不,不懂!
林肇央有过人之处,也有令人不喜的臭毛病,特别爱故弄玄虚。
见无人反驳,林肇央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才徐徐而言:
“天水林氏久不至荆楚,怕是早忘了荆东的地貌特点!”
众皆一振,目光灼灼地盯住林肇央,有何妙策?
林肇央的刀脸泛起红晕,声音铿锵有力:
“湖间小道无法通行,而郡县间的简道,条条汇聚荆门对岸!”
简明扼要,却故意漏了无数年简道变迁的事实,此是军事机密。
仿佛推开一扇窗,将佐们若有所思。
再打量沙盘上的箭头,将佐们发现了玄机。
八支箭头,从涵江渡口散开,辐射的范围将达八百里!
看样子,林召墨想大弄,沿八百里河卺河分段渡河。
想法是妙想,也是阳谋,令林肇央无法分身、无暇应付的阳谋。
呃,将佐们目瞪口呆,林召墨的脑子出问题了?
唯有林肇央心知肚明,林召墨手里的军事简图,是二十年前的。
分散出去的兵力,是走不出复杂的水网封锁,需原路返回。
又要回到正道,全部汇聚荆门对岸五里宽的狭窄区域。
五里宽的范围,尽可铺设八条浮桥,以供百万大军驰骋、征伐。
迅速交换眼神,将佐们会心笑了,面对百万大军,荆楚不再窘迫。
八路大军,唯有一条简道直取荆门对岸,荆楚将佐的压力不大。
即使中路捎上五十万囚军,也才一条浮桥,六十万人。
是的,囚军是炮灰,除了管饭,平日才配发一柄军刀。
拚命,送人头,是囚军的本分,架设浮桥不在此列。
“诸位,请交出佩带的风螺,不要离开半步!”中军带人进来。
不是林肇央信不过,而是,荆楚林氏与天水林氏的关系特殊。
即使林肇央,也是林召墨渡过了涵江,才彻底抛弃了幻想。
应该的!众将佐虽不愿,却不得不服从军令。
时间过得真快,足足用了三天,百十万大军才全渡涵水。
“大帅,众军进展顺利,我们也该启程了!”中军来催。
望着八支箭头,林召墨的老脸绽开一朵丑陋的菊花,心放回肚里。
林召墨是宿将,八支前锋都是探路的,以印证简图的详实性。
没有意外!天水大军将迅速攻占荆、湘大地,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