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你能不能说清楚?”
“不可说,不尽说,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可是……”
“呆子,你就放心吧,你没听那小子说过吗?风浪越大,鱼越大,对于江小子而言,这何尝又不是一场造化呢?”
造化?
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幕,猪刚鬣深深皱起了眉头。
那也算是造化?
“天蓬,是你给的他饲魔之法,你我都知道,离那大西天越近,金蝉子觉醒的可能性就越大,心魔如若不成,这小子就在等死!”
“而此刻便是心魔壮大的最好时机,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听着猴子这话,猪刚鬣也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猴子说的是实话。
那般的沉浸之感,确实能够滋生心魔。
尤其江小子修得还是【万道饲魔】,那玩意可是不挑食啊。
沉默之际,一猪一猴,相视无言。
片刻之后,猪刚鬣方才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了猴子,你身上的那股黑气到底是什么玩意?那玩意怎么看起来那么诡异?”
“你说这个?”
说话间,猴子伸出手掌,只见他的大手之上,正飘摇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这个啊,是死去的功德天道……”
“什么!”
望着那丝丝缕缕的黑雾,猪刚鬣不由得向后退去。
他看向猴子的眼神也变得愈发诡异。
那目光中夹杂着恐惧、敬佩、还有些许的同情。
……
功德天道,又称功德天。
何为功德天,天庭和灵山所依仗的便是功德天道。
顺应天时,合乎大道,其中的标准便是这功德。
它曾经维护了这三界四州的秩序与安宁。
可惜啊,万物有其命数。
如今的功德天道已经死了。
现如今的三界,谁还讲究功德报应?
谁还畏惧那该死的功德天道!
那不是傻子嘛!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妖族治下,圣者至上,功德早已废弛。
关于这功德天道,身为天蓬元帅的猪刚鬣,其实还知道很多内幕消息。
据说当年天庭和灵山曾经试图合作,他们想以三界四洲为棋盘,下一局关于功德的棋局。
这个棋局涉及颇多,其中就包括数位大天尊,天尊之数更是超过双手之数。
这些大佬妄想以三界四洲,兆亿生民的信仰,再塑功德天道。
可是不知是何原因,这盘大局最后并没有开启。
而功德天道也最终走向了衰亡。
……
沉思片刻之后,猪刚鬣忽然大叫不好。
“猴子!那西海的小泥鳅还跟在江天沉的身上呢!”
“无碍,关键时候我会将她拉出来的,让她历练历练也是好的,不然的话,她走不出那西海血池。”
“不走出梦魇,她怕是此生难进半步!”
望着眼前的黄泥城,猪刚鬣的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猴子,这百岁城到底是什么?它又是谁的手笔?”
“看看不就知道了。”
只是猴子和猪都没有觉察到的是,江天沉的胸前还抱着那个巨蛋。
……
而此刻大树之下的江天沉,已然陷入幻境之中。
望着眼前那无比高大的百岁城,江天沉怔怔出神。
渐渐地,他忘了自己的目的,他忘了自己的所在。
到了最后,他连自己也不记得了。
记忆在模糊,江天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事、都好似镜花水月。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看着自己的小手又摸了摸脑袋上的头发,江天沉笑了。
果然,梦里的东西信不得。
可是,那一切都是梦吗?
恍惚之际,江天沉的耳边又传来一声呼唤。
“沉儿,和我回去吧,你阿翁已经去百岁城享福了。”
顺着声音看去,江天沉看到了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憨厚男人。
那貌似是他的父亲,典型的庄家汉子,皮肤黝黑,浑身精瘦。
顺着男人的手指看去,江天沉果然看到那高高的城头上,一个老汉正在和他招手。
一只大手又拉起了江天沉的小手,坐着颠簸的驴车,江天沉正跟随他的父亲返回家中。
这一路上,“父亲”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沉儿啊,等你长大了,也要将我送到那百岁城啊,等你老了,你也去。”
“说不定到时候你阿翁也在,咱们爷仨一起喝酒!”
“嗯,好。”
脑子晕晕沉沉的江天沉,只是点头应下。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