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蓁道:“得看事态轻重以及违令者的字门了...”
“字门?”
陆倚云听不懂,怎一旁的秦长依居然意外的解释了起来。
“二族中所有族人都受岚琨法令约束,他们各有其职,分为香、法、人、术四门,违令者便按字门法令惩处!”
“香字门执掌供奉祭礼,为岚琨传功诵德,百姓得知受岚琨庇护,悬芦州方能太平安生。”
“法字门执掌全州法刑公正,善者必赏,恶者必惩,百姓有律可依,人人是非分明。”
“人字门执掌百姓生计,为百姓弥补天难人祸,同时也为仙门在凡间寻找弟子,将天赋出众者送入岚琨。”
“术字门执掌非凡之事,也是四门中唯一有仙修的字门!他们从岚琨获习一种特殊的玄功,门人皆是能法者!若百姓被妖物肆虐,或是受到天难之苦,可暂代岚琨斩除妖物,护佑百姓!”
听到秦长依的解释,陆倚云明了,他又看了眼何长曜的脸色,再问道:“术字门有何法令?违令又会怎样?”
“术字门共有四令,一为不对凡人起术,二为不以术私斗,三为术不可谋利,四为无令术不出谷。”
秦长依语调微重,表情也很严肃。
“若有违令,以事态轻重责罚,轻则独受,重则全族连坐!”
陆倚云一听,这全族连坐也太大了!这莫不是诛九族?怪不得何长曜这般表情!
陆倚云本还想开口问一问,又不知该不该问,想了许久才轻声道:“若是连坐,会怎样?”
秦长依道:“全族被岚琨舍弃,去其管辖一州之职,遣散归凡!”
陆倚云顺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当回凡人,也没什么大碍。
可秦长依一见,却道:“你别看这似乎不严重,实际上却是灭顶之灾!”
陆倚云大惊,道:“这怎么说?”
秦长依接道:“侍族管辖百姓,可谓是一州之主!执掌法刑必开罪了不少人,有岚琨庇护自然不惧,若失去岚琨,报复便会随之而来,其中为恶为匪者尚且不说,就是升斗百姓也有不少!”
陆倚云有些不信,法治社会怎么报复,便反驳道:“师姐方才还说侍族掌法刑公正,惩恶扬善,百姓是非分明,又怎会报复?”
秦长依见状,瞟了一眼神色低落的何长曜,叹息了一声才道:“百姓是非分明,却无是非分寸!如知偷窃为恶者,不以巧拾为恶;知传谣为恶者,只以谣首为恶;知强夺为恶者能借而不还,知杀人为恶者可见死不救!侍族是掌法刑公正,却掌不了百姓自知!”
话落,陆倚云顿时语塞。
舟首的月蓁回头看了一眼陆倚云,笑道:“云儿,所谓是非者如入仙途,人人虽同路却无法共偏共倚!你长依师姐自入门起就执巡查之责,自是有些见解!你可不认,却不能对其否之,人人自有自理,看你月曲师叔就是了~”
“师兄怎么又调侃起我来了?”
月曲握着葫芦仰头一灌,咕哧几口才道:“不过长依说的不错!侍族若被贬黜,先前的暂且不论,就说悬芦百姓人人信仰岚琨,被岚琨责罚者不被围而攻之,也会被冷眼排斥,长云你年纪尚轻,又非悬芦州生人,自不知其中之理。”
月曲平时总是饮酒,很少说这么多话,陆倚云以为月曲喝得兴高,便试探的道:“师叔,这责罚是不是有些过重了?”
“过重?”
陆倚云觉得月曲酒多就想讨个先口,哪知月曲撑起了大小眼,冷哼道:“你要记住!坠崖方知勒马者,仙亦能法而不救!此事乃令先违后,并非岚琨事后行令!故而绝不赦之!”
“是,师叔,弟子记住了~”
陆倚云见月曲似乎有些生气,便不敢再接言,只转头问秦长依道:“师姐,若是独受责罚又该如何?”
“散功!”
秦长依淡淡道:“侍族术字门人皆是能法者,其玄功与能法弟子相当,一旦违令便会被散去一身玄功!”
“那还好~”
陆倚云听后,长舒一口气,若只被散去玄功倒也不算重罚,他自己就毫无玄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还好?”
秦长依扬起柳眉,道:“一旦被散功,终身便不得气助!他们五脏六腑常年气养,哪能承受此等苦楚,损寿折命算是轻,当场毙命者也并非没有!”
“什么?!”
陆倚云一听,立刻转头看向了何长曜,何长曜此时死咬下唇,几乎唇血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