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走廊,玄冰正等候着唐玉儿和天贶,不一会,两人便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唐玉儿看着自己的丈夫,当年英俊而端正的侠客,如今略带些许的发福,浓密的眉毛仍是一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透露出沉稳和聪慧。看着这个与自己相濡以沫二十余年的男子,以及身旁依旧调皮捣蛋的娃娃,心中万千感慨,在这个成年之际真的要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吗?
玄冰将唐玉儿和天贶牵到了一起,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的好媳妇,为夫看了一天的病人,这小子也在外面疯了一天,咱们赶紧开席吧,我都闻到你做的黄焖鸡了,在前厅我的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玄天贶听到父亲在为自己说辞,赶紧也说道:“老娘,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嘛,爹都说了,您都把拿手好菜弄出来了,不趁热吃岂不暴殄天物。”这唐玉儿被这一老一少说的心理暖暖的,嬉笑道:“你就跟你那个爹一样,满嘴甜言蜜语,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好啦,不和你计较,快进来吃饭吧。”
三人移步至正厅,整洁的桌椅,清新的空气,一切都井井有条,纤尘不染,唐玉儿有洁癖,这么多年从未改变,喜欢将家里打扫干净整洁,物件摆放整齐,看着必须舒服。
坐在桌前,唐玉儿陆续将菜一一端上,这馋的爷俩口水直流,黄焖鸡、炝虾仁儿、什锦套肠、油爆肚仁儿、尖氽活鲤鱼、麻婆豆腐,完全忘记了已经在老张头吃过一顿的感觉,最后再来上一碗老娘亲手做的长寿面,别提多美味了。
用餐过后,唐玉儿负责收拾,爷俩则移步庭院,坐在摇椅上品起了香茶,青城雪芽是唐玉儿最喜爱的茶,产自四川青城山,产量极低、购置极难,还好唐玉儿早年就与当地一个茶园主人结实,这才可以每年喝到如此清澈香甜的好茶。
北原的夜晚安静祥和,院中的柳树粗壮高大,陪伴着天贶一起长大,嫩绿的杨柳树上,枝叶在空中轻轻飘荡,微风吹来,杨柳树在空中翩翩起舞,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好看极了。
“听你母亲说,你一眼便识破那队商人是凤翔五里人,何以如此肯定。”玄冰开门见山的说道。
玄天贶早门外便猜到今日母亲多半在其周边护脐周全,不慌不忙喝了口雪芽茶道:“其一,此队商人身着异域穿着,一眼便知是凤翔朝人士,且尤为面生、习性差异较大,不像是经常与北原做生意的凤翔相符、黄奎等地的商人;其二,整个商队十几个货箱,车轮痕迹压重明显,我辨声音虽上层有些许陶瓷类物件堆放,但还是可以察觉到少部分类似铁件物品不均匀相互碰撞发出的微弱声响,且声音清脆锋利,绝非陶瓷,明显是上乘矿材打造的武器,而凤翔武器多出自于矿产丰富的五里;其三,五里人是游牧民族,善骑射、铸造,当地人习惯于将一块极品矿石佩戴于腰间,予以平安护佑,他们的领队正好佩戴者这种矿石。”
给父亲分析完,玄天贶便又开始吃起了瓜子、喝起了香茶,玄冰较有兴致的听着儿子的分析,笑道:“这就说完啦?凤翔商队还是最不愿与乾洋有商贸往来的五里人做违禁生意,难道你就不怕他们杀人灭口?”
玄天贶嘿嘿一笑,直起身来对父亲说道:“这么多年,我见过的往来商队多了去了,熟悉的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批商队绝对的第一次来北原,人生地不熟,做的又是违禁的买卖,肯定不敢声张,这等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此时,唐玉儿也从厨房出来,来到了庭院内,听到儿子的话大为不满道“死小兔崽子!你还是涉世未深,今日必有高手在其周边暗中观察,只是你不是他们的目标罢了。”
放下水果的唐玉儿继续说道:“你可觉察过商队一行的神色,虽乍看与正常人并无两样,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短暂的呆滞,常人难以捕捉其变化。”
玄天贶听完母亲的表述也感到商队的异样,之前虽有感觉,但并未察觉到底哪里不对。
唐玉儿继续说道:“凤翔人阴阳五行之术,其最高境界乃凤翔仙人上官云浩,,此人追求极致武力,不懈参与王朝纷争,相传其御火之术可燎原于百里,退敌无数,当年乾洋王超的龙啸铁骑越过天水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攻占半座城池,只因上官云浩看不得自己的母国就此覆灭,一人力敌众铁骑于荒原之上,一招破甲五千余。”
听着母亲的表述,玄天贶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过他反应过来这和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唐玉儿也笑了起来:“好久没在过问江湖事,今日居然说多了,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上官云浩,而是凤翔朝的一门绝学—摄魂术,此术可在人不经意间改变人的神志,中术者并不知道已经被人控制,而是从内心深处跟着施术者的意图行动,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幻术,当年已经被凤翔列为禁术,严禁学用。”
说道这里唐玉儿不禁打了个冷战,继续讲到:“当年我与父亲在南方就层遇到过一次施术的场景,与今日十分相似,没想到再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再次看到这种妖术。”
玄冰将思绪转向了南边的某些事情上,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未来的一段时间北原镇不会太平了。”
玄天贶听了父母如此深意又负有玄幻的对话,深感惊讶,似乎父亲的话是在对着自己和母亲说。其实从幼时开始,天贶就被父母严格管教,授予武功,并告诫一定要低调做人,隐藏自己于市井之中。这才有了调皮捣蛋、坑蒙拐骗、游手好闲的玄天贶,虽然天贶内心极不情愿每天活在一张虚伪的表象之中,但父母既然如此要求,必然有其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