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脾气向来执拗,莫道友,还是改日再说吧。”
“无妨,你把这柄剑交给宋长老,他自会回心转意!”
见莫问说的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张旭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莫问递过来的长剑,再去找自己的师傅。
片刻之后,屋门大开。
只见张旭一脸喜色的越过门槛冲到莫问身边,连连赞叹:
“莫道友,神了!师尊一看到那柄剑便让我出来宣你进去!”
他拿着剑进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毕竟师傅向来说一不二。
莫问料定宋彻不会无动于衷,此时并不如何意外。
他朝着张旭拱了拱手,便独自走进了屋内。
屋子不大,窗户严密,阳光泼洒不进,只留下丝丝昏光,让屋内似暗非暗。
内里除了一张小榻,只靠墙一张黄花梨的香案,上面供着一炉三足紫金云纹鼎。
鼎内插着三只刚插上去的朱色檀香。
香头燃着红点,寥寥青烟萦绕其上。
淡淡的檀香若有若无的飘在昏暗的屋内。
宋彻正站在屋内正中,低头凝望着手中那柄雪白的长剑。
锋锐无匹薄如蝉翼的剑锋之上,寒光如水。
旁人只看一眼此剑,便会觉得眼睛刺痛,不能直视。
秋霜一般的刃光,将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层凌冽的杀机。
“这柄无回剑李文昌从不离身。”
宋彻将长剑回鞘,背对着莫问,冷声道:
“他什么时候死的!”
“七八年前。”
直到今天,莫问才晓得李文昌的佩剑名无回。
听到这里,宋彻猛然回过头,那双眸子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暴戾看向了莫问。
“他是被人害死的吗?”
莫问叹了口气,隐去了一些不能说的,将来龙去脉大致讲给了宋彻。
“我是陪着李长老咽气的,他临终的遗愿便是落叶归根。”
“晚辈费尽苦辛来见前辈,正是为了此事。”
“呵!”
听完莫问的话,宋彻突然冷不丁的笑了一声。
他将无回剑举到自己的跟前,叹了口气道:
“无回、无回。”
“李文昌啊李文昌,到了,你还是要回去!”
说罢,他将无回剑抛向了莫问。
莫问忙不迭的将无回剑接了过来,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可惜,老夫也不知道他的老家在何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莫问一下子呆住。
他瞪大了眼睛,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此时写满了不相信:
“怎么会连宋长老你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李文昌曾经和他说过自己与秦振清、宋彻还有一位叫常青的修士一同去过无绝之地。
这也是他知道的,关于李文昌过往的仅有的三个人名。
要是宋彻都不知道,他只能跋涉天涯,去海天洲寻秦振清了。
“我们修士相交,何曾在意过对方的家乡?”
宋彻看着莫问那一脸的茫然,嗤笑道:
“你与张旭也算是老友了,老夫且问你,我那徒儿何方人士你可知晓?”
此话一出,莫问登时呆住,他还真从未在意过此事。
这样说来,他便是花个三五年,找到了秦振清也是无用。
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
不!
莫问的脑海中闪电般的将李文昌此前和他说过的话过了一遍。
他记得李文昌曾经说自己乃是永安洲一破落宗门的弟子。
若是能知道那个宗门叫什么名字,遗址何处,自己去找找,要能找到名牒,必然能知道李文昌的来处。
就在莫问思索间,李文昌看着莫问那柄无回剑,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啧啧称奇:
“你横穿永安洲的时候,便是一直挂着这柄剑吗?”
觉察出宋彻的言语不对,莫问皱眉道:
“这倒不曾,多是收在储物戒指中。”
“那算你走运!”
走运?
莫问低头看了一眼无回剑,疑惑问道:
“何来走运一说?”
“李文昌当年凶名赫赫!永安洲那个不知,谁人不晓?”
宋彻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无回剑,入神道:
“不知道多少永安洲的修士丧命于无回剑之下,这永安洲大大小小许多宗门,与李文昌多少都带些仇怨。”
“你要是带着无回剑招摇过市,让那些与李文昌有旧仇老家伙看到,他们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就老夫所知,眼下这药王宗内宗之内,便有三四人与李文昌有仇。”
“你还是识相些,收起来,别找死!”
莫问闻言,默默收起无回剑。
“事到如今,前辈可否同晚辈说一说李长老的往事?”
既然无法直接找出李文昌的故乡,莫问也只看看能否从李文昌的过往之中捞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再说,莫问也有些好奇,李文昌当年究竟在永安洲做了什么,居然惹出这么多的仇家。
“也罢!今天便说与你听吧,省的等老夫哪天死了,将这些往事带进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