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酒宴,无论仙、妖、凡,众人皆于庭院中就坐。
以天为顶,以地为席。四周大红灯笼高挂,仙妖凡齐聚其中。此中趣味,亦是足矣!
往来忙碌者,荆悬细细观之,多是尚未化形完全的小妖。而这一众蛇妖,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正统修行法门,妖躯蜕炼自然,无有恐怖狰狞之处!
“荆道友可是好奇,我这后辈们,如何能化形完全?”
并坐于荆悬左侧,见荆悬不时看向经过的小妖们,素宫举起酒盏示意,随即小啜了一口!
三杯两盏之后,素宫的脸色,已是升起了淡淡红晕。不施粉黛,更胜烟霞几分!
“愿闻其详!”
荆悬未曾修炼,本就是凡人。这妖仙所酌之烈酒,荆悬可不敢大意。每逢烈酒入吼,荆悬便让灵火将之焚烧了个干净!
只是,可惜了这些好酒!
“世人只知“三山五门”。却不知,“五门”中,妖仙门曾占其一!”
愣然中,荆悬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姚安云两人方向。见两人于食案前,震惊之余却是皆若有所思。荆悬莫名的,竟是信了素宫之言。
忽而,素宫神色颇为复杂,出神地歪撑着脑袋看向荆悬。
“道友可知,这“斩妖除魔”,“斩妖”二字,是从何时提起的?”
见荆悬沉默未答,素宫突地不知为何,竟是妩媚一笑。
“这可就要说到,千余年前了……”
似有若无地扫过了荆悬几眼,素宫端起食案上的酒盏,随即一饮而尽!
“那时,妖仙门意气正盛!”
“宗主心怀天下生灵,欲使仙、妖、凡如今日这般,皆可坐而论道!”
“呵……”
素宫轻笑一声,怀念憧憬之余,亦是极为自嘲。若不是宗主太过于受妖仙门人所尊崇,天下妖物,又岂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可惜,宗主突然就诡异身死!随后,妖仙门便掀起了,长达百年的仙妖之战!”
又饮一杯后,素宫更是有些醉了。黑衣袭身,半倚在食案上,好似柔弱无骨!少了雍容尊仪,更平添了几分婀娜。
未曾想,这仙妖之事,其中还有如此多的曲折。若皆是仙道正统,是人是妖,又有何异?
酒入愁肠!饮下一口烈酒,难得的,荆悬竟是没有让灵火化去酒劲。
世人皆以人为百灵之长,可生灵道光,在荆悬的眼中,却是如出一辙!虽有外道干预,但本质上,并无差别。
这妖仙门的宗主,能有如此宏志!只可惜,荆悬惋叹不能与之相识。
恍惚间,荆悬只是饮下了一小口,却是已有醉意!
李老爷三人同丑无,正吃得正欢!这宴席之中的食材,皆是自灵气孕育而来。凡人吃下少许,便可延年益寿!
姚安云、姚安雨两人同敬了问童一杯!三人推杯换盏之后,之前的不和也就彻底淡去。
冷着脸独饮的朱羽,对宴席漠不关心,只是会时不时留意先生的动向。这食案上,壶中的烈酒,灵气十足!朱羽本就有所炼体,而这一壶烈酒下肚,浑身灵气气血,更是强盛了一些!
家丁见朱羽独饮得畅快,问得丑元,为何他们几人未有!而丑元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即淡淡说道。
“那酒,凡人喝不得!一口就醉!”
宴席散去之时,朱羽立即便赶到先生的身侧。察觉到先生有些醉了,朱羽随即就将先生轻柔地搀扶而起。
而另一侧,两位小妖已是熟练的,将素宫扶回了木屋之中。
“几位,还请随我来!”
一位化形尚未完全的蛇妖,上半身是为人身,下半身是为蛇尾。扭动着身子,引领着众人,便是前往今夜的暂住之处。
迷蒙之中,荆悬尚还留有一分意识。只是靠在朱羽的身上,恍惚间到了住处,醉醺醺地倒在床上,随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明之时,荆悬一醒来,便瞧见了床榻近处,朱羽正盘坐于地,竟是守了一夜!而荆悬刚动了动身子,朱羽就立时睁开双目,起身连忙扶住了荆悬。
苦笑着,被朱羽这般细致照顾着,荆悬倒还有些不适。
“只是喝醉了,又不是生病了!”
刚试图劝说朱羽一番,荆悬便立觉头还尚有些昏痛。这一口灵酒,酒劲儿未免也太大了些。但转而又想到,这本就是妖所酿制的酒,妖物们躯体强横,凡人能饮下一口已是海量了!
在朱羽板着脸的执拗下,荆悬极为不习惯的,被朱羽一直服侍着,洗漱完穿好了衣物。然而,朱羽本就从未做过这等服侍人的细致活,手忙脚乱之下,倒还啼笑皆非,折腾了好一阵。
“先生,越来越像个凡人了!”
将先生的外衫穿好后,朱羽正尽心的做着最后的整理。莫名又想起初时相见的情景,朱羽竟是极为感概!
未曾想,朱羽竟出此言。沉默片刻后,荆悬忽而又洒脱一笑。之前,朱羽亦是如此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