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你们落伍了

临时摊位前，戳满女同志。

美丽牌人护翼姨妈巾，与红花牌姨妈巾规格一致，一包十六片。销售科的俩姑娘，拆开一包，各取出一片，摊开放置在桌面上，给大家掌眼。

“咦？这卫生巾咋不同啊！”

“对对，红花牌的我买过，没这对…小翅膀。”

“干嘛使的？”

大姑娘小媳妇们，开始对护翼浮想翩翩，毕竟都是老经验人，尤其那些用过红花牌姨妈巾的，片刻后，眼神纷纷亮起。

好东西！

加上这对小翅膀后，显然更舒适，更“安全”。

“不是啊同志们，你们难道没发现吗，他们卫生巾咋这么薄？”

“偷工减料？”

销售姑娘咯咯笑道：“甭担心各位，不贵。咱们美丽人可是口碑老厂，用过咱们产品的，谁不说声物美价廉？”

大伙纷纷上手来要。

“表面好像还是干的。”

“还不卖……”

“那肯定的。”

“没漏！”

这番对话，胡春妮听在耳朵里，笑着摇摇头，总有些顾客搞不清状况。稍微有点见识的人，谁不知道美丽人牌专卖卫生带？

倒是愈发不好卖。

不多会，又有声音传进耳朵。

两大箱姨妈巾，却也不老少，送出上百片后，在李建昆的示意下，销售姑娘们又给后面凑上来的女同志，再次表演花活。

不可思议。

1956年，西单商场经过重修，规整通道，改进货摊分散、商品不全等问题，摇身一变成为整洁明亮的综合性大商场。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和其他日用品，在这里都能买到，顾客若有兴致，还可以听听相声、打打乒乓球和台球。

不是礼拜日，大白天过来逛王府井，几乎都是二环里的殷实人家。恰好这年头，发展程度有限，首都的大型百货公司全搁二环里。

——

朝阳初升。

这话她不能受，那是对她工作的侮辱！

西单商场开门，又有一个营业日，老百姓们如潮水般涌入。

“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又是美丽人牌卫生巾，我跟你讲，这牌子不卖卫生巾！”

“诶？这个，这是红花牌卫生巾。”

“我看他们的卫生巾是真好，忒自信！”

柜台一侧，听顾客说要买卫生巾，一名女售货员反手摸过一包红花牌姨妈巾，放在台面上，没什么表情道：“七角。”

“啊？”

“漏了漏了！”

“好啥呀好，你们只有一个红花牌卫生巾，比美丽人牌的差远了。”

震撼之余，人均被激发起购买欲，毕竟是日常必备之物，脸上皆写满“想要”。

顾客涌过来后，四名售货员各自站好位置，店铺主管胡春妮拿着小本本，确认货品库存，感觉不购卖的那种，得赶紧补货。

“是哟！这还能顶事？”

俩销售姑娘侧头看向李建昆，得到后者示意后，撸撸袖子，准备上绝活。

商场一楼西南侧，有间专卖卫生用品的铺子。

还真是，这个没得辩。

“真是厉害啊，我…量有点大，往后再也不用担心。”

不待片刻，一个狠人语调落在耳畔。

另一名销售姑娘可没闲着，她先从箱子里取出一片厚姨妈巾，即红花牌同款——

自个贬低自个，有问题吗？

咱心里坦荡荡。

胡春妮有点坐不住，喊住狠人妇女，说道：“这位同志，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落伍了，我们是全京城最全最好的卫生用品铺子。”

“我摸摸看…嘿！真是！有一点湿，但整体是干的。”

“逛西单”这个说法，大抵从五十年代就有。

“瞅着这厚度，夹着估计跟没有似的。”

围观女同志们议论纷纷，不知道销售姑娘要玩什么花招。

“我看悬！”

销售姑娘继续说道：“有需要的，咱们每人送一片，大家拿回去试试，要真觉得好用，再去商场买，给我们捧场，行不？”

有大妈没那么多顾忌，乐呵呵道：“记得是六几年的时候，买了条美丽人牌的卫生带，现在还搁在我箱子里头，好好的，我倒是用不上，它还能用。”

“成啊，用得好绝对捧场！”

说话的销售姑娘再次瞅眼李建昆，见他点头后，小手一挥，颇为豪气道：“我们送！”

销售姑娘掐出兰花指，夹起厚姨妈巾，此时厚姨妈巾已湿透一片，水珠滴答。遂耸耸肩，一脸嫌弃道：“确实不行。”

这话可把一帮女同志给惊到，转瞬又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任谁看过，薄如蝉翼的一片，竟能吸收这么多水，皆是惊奇不已。

“这倒是。”

俩销售姑娘一个人维持秩序，一个人发放。

今早搞不清状况的人似乎格外多。

大伙纷纷摇头，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