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几道好菜,银子少不了你的!”
一行人围桌坐下,两个镖头陪林平之坐一块,八个趟子手坐在另一桌,三壶竹叶青由一个叫婉儿的疤脸少女端放在桌上。
那女孩半边脸好似烫伤又好似胎记,身着一袭素衣,但还是能隐隐闻到幽香,胳膊干练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穷苦女子,然而虎口和食指上的茧子却没能逃过林平之的眼睛,这女孩是用剑的好手。
林大种打量着身边的环境,看那小二径直走到柜台前翻动,找几个酒碗往这边来,小二的口音让多年走镖的他警觉起来。
“怎么,这酒馆什么时候换老板了?”
“是啊,换啦,小老儿姓萨,原来也是本地人咯,自幼在外漂泊生意,到老想落叶归根,于是盘下了这家店,只是离家太久,这家乡话听不懂也不会说啦。”
听到这,林大种方才放松下来,眉目变的和善了一些。
“就这家小店啊,花了小老儿我三十两银子,三十两啊!”
那老板还絮叨些什么,被林大种不耐烦的打断。
“你赶紧去给我们做菜吧,要是做的好,合我们少镖头的胃口,这三十两的本钱今天就能收回来!”
林平之先是因为本打算喝茶,林大种自顾自的点了酒有些不悦;又因为三十两的加工费瞪大了眼睛,想起自己以前去海边吃海鲜只舍得白灼,差点就冲那老板喊“白灼就好白灼就好了”不过自己现在是少爷,不该表现的心疼钱。
他一脸肉痛的望着那老板去厨房,老板白发斑杂,胡子到胸,但是皮肤不但没有皱纹反而很有色泽,佝偻着腰深一步浅一步的,但是深浅节奏确是一致的。
他手上也有茧,但是要比那女孩子薄的多,且面积要大的多,看来不是懒汉,只是天分高,但是那深浅一致的脚步又能看出这人轻浮又高傲。
林平之倒了一杯竹叶青,天气炎热,也不管是酒是茶,他一口一口灌到肚子里方才觉得舒坦了些。
这酒并不辛辣,反而有淡淡的竹子香气,因为喝的太急,肚子里又没东西,一碗下肚让人感觉有些飘飘然。
“少爷好酒量!”
一个身着黑衣带冠的人朝林平之竖起大拇指,林平之问道。
“你叫什么来着?”
“少爷您不记得啦,我叫林中宝,是福威镖局的三等镖头,我们吃完得赶紧回镖局里,您一大早出来,老爷和夫人该着急了”
这林中宝倒是看着憨厚,而且担心自己的安危。
正说话间,酒馆外传来马蹄声,两个操着四川口音的矮小汉子利落的下马,不等栓马就急匆匆的走进酒馆,大声嚷着
“拿酒来!拿酒来!福建的山真多,把老子的马都累坏了!”
林中宝在林平之耳边轻声说
“是两个四川的汉子”
林平之心想,我又不是一辈子不出村镇的古代人,这我当然听得出来。
在后厨做饭的老板推了一下婉儿,婉儿便走到台前问两人
“二位客官要喝什么酒啊?”
猛然回头的一个四川汉子当即被她那张疤脸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拍着胸口慢慢坐下。
另一个四川汉子打量着婉儿,婉儿因为经常练功身材挺拔,即使隔着粗布衣也能看出干练的腰身,修长的脖颈,皮肤虽不算白,却光滑细腻。
“哎,余兄,花姑娘身材要得哦,不看脸蛋嘛,巴适得板!正所谓钉鞋踏烂泥……”
那被称呼为余兄的汉子一只手遮住上面的视线,缓缓抬头看,不看脸的话,这婉儿算是个美女,不由得心生歹意。
林平之一般称呼这种女孩子为虾系美女——去头可食。
那姓余的开始对姑娘动手动脚,婉儿一把将他的手打掉。
婉儿被这四川的汉子恶心的不行,真动起手来,这样的再来四五个也不够她打的。
可她是带着任务潜伏在这的,身份很特殊,一旦暴露对门派极为不利。
姓余的吃了瘪,不但不生气,还哈哈大笑。
“妹子有脾气哦,怪辣!”
林平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透过珠帘看到老板正在剁他的野鸡,一下又一下,恶狠狠的,仿佛剁在姓余的汉子身上。
婉儿向林平之投来求助的目光,林平之别过脸去。
他不是不想救,只是自己出手的下场就是家破人亡,况且那两个汉子虽是五短身材,胳膊却很粗壮,脖颈也粗大,自己穿越前虽练过些散打剑术长枪,然而在这里肯定是行不通的。
就在这时林大种却站了起来,指着四川汉子破口大骂
“什么不长眼的狗崽子,跑我们福州府撒野来了!”
林平之再一次目瞪口呆,这tm是我的词啊!我的词!他盯着林大种,心里盘算着对策。
“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哦,你猜人家在骂哪个?”
那姓余的汉子玩味的打量着林大种笑道,林大种举起酒壶就准备扔过去。
林平之一把攥住那酒壶,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林平之心里稍有了些底,他凑到林中宝身侧耳语了几句,然后托着酒壶走到了贾老二两人面前。
林大种知道少镖头的脾气,这少镖头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下怕是要当面把酒壶扣在两人头上。他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着,丝毫不在意林中宝和其他趟子手怎么看他。
只见林平之缓缓走到两人近前,两个四川的汉子攥紧了拳头,时刻准备暴起反击,精神紧绷的看着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