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单以三殿下的聪慧,还挺像您的。”宫内寺人大总管,辛重楼,出声。
整个帝宫,除了李家的那几个宗师,也就这辛大总管,敢在景帝面前如此说话。
这辛重楼虽是寺人,武道天赋却极高,已经突破了一品,踏入宗师炼体境。
那日易阳袭宫,其恰巧有事未在,否则,景帝不会受伤。
景帝武道天赋不佳,当年能坐上帝位,也是多靠了这位心腹近侍。
“论这经商能力,倒是随其母。”景帝感慨一言。
“如何处置三殿下?”辛重楼问。
“几个儿子,也就他看得过去,留着吧!”景帝态度明了。
“不过,逆子终归是逆子,罚没他当下所有。”话锋一转。
“一笔横财到手,陛下或可痊愈伤势。”辛重楼笑道。
大周是李家的大周,景帝不过是名义上的掌权者,所拥财物有限。
“此事由你亲自去办。”
“好。”
“准备得怎么样了?”景帝又问。
“万无一失,就算石乾坤亲自到场,也叫他有来无回。”多年陪伴,辛重楼闻弦知雅意,自信回话。
石乾坤正是易阳的师兄,元苍山山主,早被确认为是血肉衍生境的宗师。
身变期是炼体第八关,如其名,肉身在蜕变,大成之后,直观的能力就是血肉衍生,而这一层次才可称真正的宗师。
炼体前七关,只能称伪宗师,强于一品,弱于血肉衍生。
元苍山不止一位宗师,可同样有派系,能舍了性命来救易阳的,恐怕,也只有石乾坤。
前提是:易阳能自投罗网。
钓大鱼,需香饵。
这个饵,也确实香,便是那拥有倾国之姿的方文念。
自古男儿多薄幸,景帝就是最好的例子,玩腻了,随手弃。
一夜间,全城贴满告示。
七日后,原帝妃方文念将在西城门,受人彘酷刑。
“为什么不阻止?”方府,方文君怒气冲冲地找上祖父方业。
“这是陛下的意思。”方业沉声道。
“如此对三妹,不配为一国之尊,也枉为男儿。”方文君出言不敬。
“给我住口!”方业怒喝一声。
平日,其威严甚重,方文君吓得立马止住话头。
“唉,此事尚有转机。”方业老持沉重道。
“是指易哥儿?”方文君想到。
“不错,这是明谋。以他对念儿的感情,不可能不来。”
“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成功救下念儿,要么被杀、被擒。”
“要是后者,陛下怨气大消,我自会求见说情。”
“以陛下对念儿的怜爱之心,想来可成。”在亲孙女面前,方业不免透了些底。
“可易哥儿…”方文君显然偏向于后一个结果。
“不必再说,你给我好生待在府里,莫要节外生枝。”方业一言而决。
方文君忍着泪,挥袖而去。
“天啊,我的念儿!”方家长房大夫人痛哭道。
一身文士长衫的方真端正坐着,单看脸部,看不出是何反应。
他还有位妾室,是舞姬出身,刚诞下一子。
“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呀!”大夫人发泄一阵,仍旧急道。
“念儿,自然要救,我会想办法。”方真开口。
“你能什么办法?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大夫人情急之下,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
身处以武称尊的时代,又有侯门长子的身份,你却偏偏选择读书,这不是脑袋秀逗吗?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你莫急,急也于事无补。”方真起身,离开正屋。
妇道人家,遇大事往往会乱了分寸,大夫人根本不信枕边人的话,想到小女儿不久后的下场,不免又痛哭起来。
方真找上了方业,父子俩相对而坐。
“七天后,我会去西城门。”方真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