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别(1 / 2)

在云天宫南边一处偏僻的厢房内,天赐望着山自在空荡荡的右臂袖子,不断哭泣着。

“不许哭!”山自在厉声喝止。

天赐捂住嘴巴,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

“你是谁的儿子?”

“我是山自在的儿子!”

“大声点!”

“我是山自在的儿子!”

“山自在的儿子应当如何?”

“流血,绝不流泪!”

“记住,眼泪是女人和小孩流的。”若林常青在此听到他们父子的这番对话,势必给山自在一个白眼。

山自在觉得自己过了,解释道:“爹要带你娘去找名医医治,等你娘病好了就会来接你们。”

天赐鼓起勇气道:“我也去。”

“不成!”山自在斩钉截铁地拒绝,“爹娘的武功已大不如前,无法再保护你。你要一起去,天佑必也吵着要去。”停顿半晌,他又道,“烛龙臂与咱们有所牵连,将成为江湖众人的眼中钉。爹娘都是云天宫弟子,你也是时候正式拜入本门了。”

林常青经常向两个儿子说云天宫的事情,对天赐而言,入云天宫门下是理所应当之事。

“好好练功,下次你我父子再见时,让爹为你骄傲。”

“孩儿不会让爹失望。”

山自在提醒道:“爹虽是开阳剑尊的弟子,在本门中并不得意。所幸在铸术上小有所成,能让其他同门不至于过分看轻。你从小懂事,爹是放心的。倒是天佑,若他侥幸入门,你得时时看顾,不得让他胡作非为。”

“是,孩儿理会得。”

过了十五日,距离云天宫东侧正门梵天门不远处,山自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常青,他们身后则是跟着不若尘和谦和。

梵天门前守门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见到他们过来,双双行礼。

林常青左手牵着天赐,右手搂着在她怀里撒泼的天佑。她轻轻拍着天佑的后背:“爹娘要走一趟远行,以后你不能再胡闹,要听你哥的话。”她亲了亲天佑的额头,又抚摸着天赐的头道,“无论何时,记住,你们都是兄弟。”

天佑鬼哭狼嚎道:“我不要,爹娘不要走·····”眼泪鼻涕甩了林常青和山自在一身。

山自在走到不若尘面前,示意天赐天佑兄弟跪下。天佑哪里肯听,只一个劲儿地撒泼。

山自在对这个小儿子甚是无奈,对天赐道:“给太师父磕头!”

天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不若尘搀扶起天赐,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对山自在和林常青道:“盼早归来。”

林常青忍着眼泪,将在她怀里撒泼的天佑送到了不若尘怀中。天佑哭地越发伤心,喊地更加悲切,随即将这股伤心和悲切化为实际行动——对来抱他的不若尘的手臂即将咬上一口。

“胡闹!”山自在和林常青同时呵斥。

不若尘并没有受伤,因为天赐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天佑的嘴前。这一幕,让不若尘为之侧目。

天赐虽疼,却一声不吭。因为天佑咬地甚狠,在天赐的右手腕留下深深的牙印和血痕。

天佑见自己把大哥咬了,委屈地辩解道:“大哥····我不是咬你,是咬这个老头。”

“混账,叫太师父!”山自在呵斥道,他便要给天佑一个耳刮子。但他从未打过天佑,手抬到了半空便犹豫了。天赐挺身护住天佑,“爹!”

天佑又是大哭起来:“爹娘不要我了,爹娘不要我了。”

山自在与林常青一听,也不是滋味。山自在顺势将他抱在怀中,哄道:“以后要多听太师父的话,爹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我要木马。”

“好,木马。”

“会摇晃的那种。”

“好。”

“我现在就要。”

山自在想了想,趴在地上:“爹给你做马。”

除了林常青、天赐以外,其余人都有些讶异。近日进出云天宫的人颇多。眼见山自在不避讳众人眼光,在大门口趴在地上给儿子当马起,引起众人侧目。只是因为不若尘在场,没有对山自在进行冷嘲热讽。

此时,一顶红色大娇出现在门口。落地后,一名绝艳美妇拖着长裙从轿中缓缓走出。她见到这一幕,颇为好奇:“这不是堂堂山大侠么?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甘愿为一个孺子做牛做马。”

林常青听她言语嘲讽,不甘示弱:“银铃夫人,父母爱子之心,人之常情。”

银铃夫人,是淮安巨商明家的当家主。明家虽富,但子嗣却是单薄,长子明英杰身体更是孱弱。因此,上任明家主将大部分明家事务都明家次子明英明打理。后来,明英明遇到银铃夫人,倾心于她,千方百计下终于取得她为妻。

两年后,银铃夫人诞下一女后不久,明英明便意外去世。当时明家家主也因此事而撒手人寰。明英杰身体时好时坏,银铃夫人抱着幼女,坐上家主之位。

在她的带领下,明家财富不仅没有缩水,反而在南方诸道越做越红火,让明家上上下下心悦臣服。

同时,银铃夫人广交各大门派,明家旁系子弟凭借着她的财力支持,都陆续在各大门派中崭露头角。从此,淮安明氏成为黑白两道不可小觑的一方势力。

眼见银铃夫人被斥责,其众手下皆露出不忿之色。从中走出一名三十来岁的独目男子:“家主好言相劝,夫人未免失礼。”

他尚未说完,已挨银铃夫人一记耳光:“我与云天宫高贤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是。”独目男子道。

银铃夫人走到不若尘面前做了一揖:“明家未亡人银铃,拜见开阳剑尊。今日到此,只为瞻仰贵派道剑盛会,别无他意,得罪处还请海涵。”

她所说的道剑盛会,也被叫做道剑大会,每四年举行一次。是云天宫最盛大的弟子比试大会,并招手新弟子入门。

同时,云天宫新铸的兵器亦在此会上展示,奖赏给优秀的弟子。

开阳剑尊亦抱拳:“银铃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早已如雷贯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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