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玉茗问道:“陆大人,究竟发生何事?”
陆炳示意引着众人来到城外东南不远处的一座茶楼,只见上面写着“大碗茶楼”四字,却在楼字处挂了一张蜘蛛网。茶楼内空无一人,墙角处的血迹和断裂的栏杆,可见在此处曾发生过打斗。陆炳令人稍作打扫后众人便落座,唯有天佑一直盯着陆炳的飞鱼服,盘算着如何拿到一套。他觉得有些口渴,便要找茶水喝,见没找到,骂骂咧咧道:“什么破茶楼,连口水都没有。”
陆炳轻叹道:“人都没有,哪来的水。”说着,他目视两名属下。他们乖乖地将随身携带的水袋放到桌上。陆炳道:“诸位将就些。”
说着,他率先拿出自己的水袋,喝了起来。
裳玉茗拱手称谢,让众人也饮用起来,但她始终不喝,却问道:“陆大人为何来江夏镇?”
陆炳叹息一声:“半月前收到消息,有人要屠杀江夏镇。靖帝命下官赶来,结果还是来迟一步。整个江夏镇被屠杀的只剩下百来人。”
“啊,这~~”众人皆吃了一惊,唯有裳玉茗事先得知襄樊地界已有数个镇被屠,预先有了心理准备。
天佑听到杀人,对整个江夏镇被屠没什么感觉,觉得那剩下百来人还挺多的,插嘴道:“百来人,究竟是多少?”
众人听他没来由地这么一问,均觉无聊,赵千同不悦道:“这当口问这等没要紧的做什么?”
一名锦衣卫不屑道:“难不成还有点给你吗?”
陆炳一个眼神,便让那锦衣卫吓退,随即道:“我等没数,倒是后山尸体堆积如山,众人不妨一探究竟。”
“方才这位大人,为何说我等是杀人凶手?”裳玉茗问道。
“活着的百姓说的,是云天宫干的。”
“放屁!”赵千同大怒,“这些刁民好不晓事。”
裳玉茗道:“师兄稍安勿躁,且听陆大人说完。”
陆炳继续道:“这等粗浅的栽赃嫁祸之计,我等自然不信。只是凶手的目的所为何来,为何要假借贵派的名头行凶?不知诸位是否有头绪,例如,近来是否有什么仇家?”
裳玉茗既不想得罪朝廷,亦不想在事情未明之前贸然说出有关剑阁的事情,摇了摇头:“尚无头绪,若有消息,势必告知大人。”
“那你们来此又是为何?”陆炳身后的一名属下没好气地问道。只见他又矮又胖,加上头型显尖,说话时两颗大门牙尤为吐出,活脱脱像一只土拨鼠。
“咱们云天宫替天行道,造福百姓,具体要做什么,需要跟你这只土拨鼠说吗?”天佑道。
裳玉茗衣袖飞出,一把将天佑卷住拉到谦和身旁:“看好他。”
陆炳见天佑对着自己做鬼脸,问道:“方才便想问了,这位小仙长莫非是地限之徒林天佑?”
裳玉茗听他将天佑的身份说的明明白白,有些担忧——莫非锦衣卫的眼线已渗透了云天宫?
陆炳似乎看出她的疑虑,笑道:“云天宫林天佑的大名谁人不知?小小年纪做师祖,偷吃贡品不习武,嘴如爆竹舌如簧,不怕惩戒怕抄书。”说完,身后的属下也是一阵大笑。
亦是轰然大笑。但陆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立马收敛笑容。
云天宫众人均觉脸上无光,赵千同道:“让陆副使见笑了,丑事传千里,当真一点都不错。”
裳玉茗不想围绕着天佑展开话题,简要说了弟子失踪的事情。
陆炳听得十分认真,越到后来神色越发凝重:“惭愧,江夏镇百姓及贵派仙长失踪之事今日才知晓。恕陆某直言,贵派失踪和江夏镇被屠的事情可能是同一伙凶手所为。而且,如此恶行,有报复贵派的嫌疑。”
裳玉茗听的出来,陆炳依旧在试探她的口风。当即不冷不热地回应道:“陆副使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云天宫做事素来不避嫌,江湖中得罪的人有多少,得罪何人,实在记不得。陆大人既然先到此地,是否有查到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
陆炳注视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已当上四门之一的裳玉茗,原以为她无非是个绣花枕头,殊不料言谈举止不卑不亢。
陆炳喝了一口茶叹息道:“听这里的村民说,凶手是两人,身着云天宫的服饰。”
“那你们怎么不去追他们去,待在镇上做什么?”天佑问道。
众人白了他一眼。
陆炳却不把天佑的话当儿戏,正经回应道:“我担心凶手去而复返,将残余的人杀死。因为被杀的人并非全部死于他们的兵刃上。再说,他们去往何处,还在打探中。”
“不是死于刀剑,又是如何死的?”赵千同道。
“一言难尽,诸位仙长之后可以当面询问他们。只是镇中的百姓已对贵派抱又成见,你们进去后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