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齐壮实和任氏兄妹心领神会,一言不发地也跟在后面。齐壮实也把蒙田村带出来的弟兄们全部喊上,让他们直接回蒙田村就行了。
新都桥到礼塘这一路上,钟离意几乎没有停止过哭泣,几乎把眼泪都流干了。
段笠和林芝一直都在轮换着安抚照顾她,不过怎么劝也没用。后来他们索性继续坐上了来时的那匹大马车。
他们两个其实也在情绪崩溃线的边缘了,但终于还是克制住了。
有好几次,段笠清楚地看到林芝也在背过身子默默流泪。只要被任可意看见,她一定会赶上来安抚林芝,或者递上湿巾的。
这一路上,海拔越来越高,尤其是雅江到礼塘这段,天气变化很频繁。这让他们本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沉重。
到礼塘的时候,天色已晚。段笠觉得继续赶路毫无意义,不像来时他们要紧急找到钟神通师叔询问情况。
现在都已经没有悬念了,赶什么路?
回到客栈,她还是继续在哭,流泪不止,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段笠和林芝来回安抚,但都不起作用。
到后来,他们两个也坐在墙底下,靠墙睡着了。
他们一直安抚着钟离意,又有谁来安抚他们两个呢?
累了。太累了。
……
天刚刚亮,一道金光穿透窗格,照在段笠和林芝身上。
一阵熟悉的清脆声音响起。
“你们终于醒了啊!都靠着墙睡一天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段笠和林芝仍旧头脑发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接着,他们骤然睁大了眼睛。
两人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淡红飞鹤长裙的少女。
钟离意端着一个盛满馒头的盘子,把它放在床边的实木桌上。馒头蒸蒸冒着热气,像是刚出炉的。
她步态轻盈,走起来很轻快,裙摆上的仙鹤仿佛在跟着飞舞一样。
“你……你没事了??”段笠十分不解,怀疑自己眼花了。
钟离意甜甜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阳光照着她的侧颜,仿佛笼罩着一层金纱,焕然光彩。
就像是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段笠和林芝都看傻眼了。
但仔细一看他们就发现,她脸上的泪痕还在。两人更惊奇了,眼前这是真的,并不是做梦。
“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我变得很奇怪吗?”钟离意一副佯装生气的样子。
“你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林芝也急忙问了一遍。
钟离意沉沉叹了口气,过了半晌才开口:“昨晚段笠点醒了我。最后几天了,我决定一定要珍惜时光,开开心心地用心活下去,不留遗憾地走。”
说完,她开朗地笑了笑,眼里隐隐闪现出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