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河镇。

晴空万里，但阳光被山体遮住，还没有照进河谷。束河镇仍然被山体的阴影笼罩着，还没完全开始新一天的作息。

石钟鸣已经从云溪村奔到了束河镇，到了谷底，他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段笠和钟离意都没跟上来。他也不着急，直接守在了路口，把马拴在树上，随后在树上摘点果子吃起来。

半个时辰后，段笠和钟离意骑马并行，慢悠悠地下到山底。

石钟鸣默默地看着，也不去催促他们，自顾自地吃水果。等到两人走近了，他问道：“我才发现你俩是道侣？”

段笠和钟离意同时别过脸去，脸颊通红。

“难怪走这么慢呢。”石钟鸣又说了一句，“但我提醒你们，路还远着呢，我们要赶时间。到了雅江你们再慢慢谈情也不迟。”

“行了！”段笠忍不住了，“你要走你可以先走啊。我们反正会追上来的。雅江我们都去过几次了。”

“但我没去过啊，”石钟鸣咧嘴一笑，“所以吴长老叫你们带着我去啊。”

段笠无可奈何，没法聊了。

他觉得石钟鸣笑得比凶狠的时候还难看。

钟离意始终一言不吭，眼神恨恨地盯着石钟鸣，瞳孔里没有一丝温度。

“唉，我说你，总是生什么闷气？”石钟鸣叹气，“就因为我抢了三匹马？我不是都给钱了吗。还是因为把你一路扛下来了？以后我们日子还长，总这样冷眼相对，大家都难受。”

钟离意仍旧不吭声，火气丝毫没有减少。

“罢了，走吧。”石钟鸣觉得说多了都是对牛弹琴，继续骑马上路了。

……

三人骑着马，穿过了束河镇，沿着河谷一路慢慢往北前行。大概骑了半个时辰，他们在河边坐下来歇息会儿。

河水从前面的那片雪山上流下，流向束河镇。段笠想起来了，上次雪崩就在这个位置附近。现在早已没有积雪了。

这一路上，他们三人什么话都没说，出奇的安静，彼此丝毫也不觉得难受和尴尬。

对于段笠和钟离意来说，这就不过是个任务而已。任务结束后，就不用跟这个情商为负的大块头当队友了，所以忍忍就过了。

但是石钟鸣却丝毫没觉得自己冒犯了他们两个，他只是习惯了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而已，并没觉得自己哪儿说错了。

而且他似乎对钟离意有点兴趣，总是时不时有意无意地回头看她一眼，迎上她那双冰冷的目光。

到了河边，三人坐下来休息，依旧是一言不发。最后是石钟鸣先开口了。

“我看着你”石钟鸣对钟离意说，“就想起我那远在太行逍遥宗的表妹。真的，你俩确实太像了。性格像，长得也像。”

“哦。”钟离意冷冷说道。

“我那表妹，”石钟鸣陷入神往，“也是刁蛮任性，一天到晚咋咋呼呼、活泼乱跳的，像个南方小土豆似的。小时候睡觉还经常踢被子，现在长大了也这样。不过确实很可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去见她。”

“谁刁蛮任性？？谁咋咋呼呼？？谁是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