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2 / 2)

1.今天是想见老婆的醉鬼龙龙

2.可恶啊都没有人同情他的吗!

3.但是写小白的台词真的有被爽到dbq

4.接下来龙龙大概还要挨老丈人的揍

5.没有可爱落宝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第154章 第154章

◎“那就一起痛着好了”(一更)◎

慕星衍听了, 通红的眼中有一刹的怔然,那些如同梦幻泡影一般的妄念被点破后,他几乎是狼狈地落荒而逃。

尤其是在发现, 他根本无法反驳之后。

司云落留给他很多话,他一一记得清楚, 却从来没有理解她的意图。

她是想让他好好活着。

她没有以后了, 于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想借机转移他的注意力, 让往后余生的漫长时间冲淡他的悲伤。

即使要永久退出他的人生,她却还是不甘心, 想要让他永远记得, 有关于她的一切回忆。

她真自私。

全然不顾及这些回忆会在每一个独处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凌迟于他, 直至筋骨尽碎, 心摧肝折。

但她的话还是起了作用。

他不敢去死了, 就算只是想一想去陪她的这种可能性, 也会令他感到羞愧和内疚。

他哪里配得上一个痛快的结局, 如同闻既白所言的那样, 活着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更何况, 他总是不肯放弃那一点微小渺茫的希望, 万一她能活过来呢?

若是她苏醒的那一刻, 他没能陪在身边,那该多遗憾啊。

无论是为了赎罪抑或偷生, 每天清晨日光熹微的时刻, 他都不得不拾起破碎的骨肉, 强行重塑成一个看似完好的慕星衍。

看不见的裂痕蔓延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轻轻一碰就会轰然崩塌。

没关系,他会重新拾起,再次拼好。

他没有什么可以馈于世间的,只有这一身皮囊血肉,因着司云落的倾心相护,浑浑噩噩地留存在世上,用以作为两人之间回忆的载体。

有了支撑下去的信念,慕星衍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像往常一样,到司云落的身边去,而是难得回了自己的房间。

闻既白说得对,他颓唐如斯,仪容不整,实在是不像样子。

司云落喜欢的,是从前那个清俊矜贵、少年意气的慕星衍,绝不会是他现在这副模样。

虽然年岁如旧,但心境已变,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怕是永远回不到当初了。

他径直去了净房洗漱,等到把自己从池中捞出来,看着就像话多了。

他松松披着一件里衣,立于镜前的时候,水还在不断地从发梢滴落,淌过他线条流畅的肌肉。

镜中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窝深陷,身形消瘦,比起从前清减了许多,同样的衣服再穿上,都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

总还是能看的,他心想,养一养就好了。

除了这张脸,他大概也没什么地方能够吸引司云落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喜欢他什么。

所以闻既白那个问题,他也答不上来。

用于包扎的棉布浸透了水,湿答答地粘在身上。

慕星衍回过神来,手中已经在把玩着一柄锋利短匕。

短匕依从他的心意,割开了湿透的棉布,露出尚未好全的伤口上,粉红色的新生皮肉,像是一块突兀的补丁,生长在他的心口,与旁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会好了。

护心鳞不可再生,他将永远带着软肋以及丑陋的伤疤,做这世上再无归处的游魂。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伤口是否愈合,也就没有多大关系了吧?

他的确不能轻易去死,但这不妨碍他将诸般苦痛加注己身。

总归只是肉身能够承受的痛楚罢了。

锋刃顷刻调转,缓缓刺入他的心口,挟着一抹生硬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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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疼痛随之席卷而来,慕星衍表情麻木,右手没有丝毫抖动,将才愈合的伤口重新挖开。

血肉模糊,鲜血直流,他望着镜中,看见陌生的自己笑得快意。

短匕从他手中滑落,锋刃沾上的血滴溅在地上,他迅速回到净房,全身浸在温热的水流之中。

丝丝缕缕的血液从他心口逸散而出,像是纠缠不清的红线,渐渐将一池清水染成鲜红颜色。

痛吗?自然是痛的。

日日重复这样的疼痛,他便永远不会忘记她。

那些独属于两人之间的相处与爱意,只要他仍活着,便会寄生在他的身体里,以他的生命为养分,悄然滋长。

直到千百年过去,与她相关的一切都从这世间湮灭。

收拾好自己,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是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临近午饭时分,他走进饭堂时,天阁弟子们没料到他会来,互相交换了眼神,又默契地装作并不意外。

毕竟这尊大神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来了。

慕星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说话,开始往自己嘴里扒饭。

他吃得又急又猛,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像是饿的狠了,完全没了先前的斯文有礼。

在众人第三次交换担心的眼神时,他忽然放下竹箸,问道:“怎么不做香菜芹菜?”

卜随云闻言愣了一下,以为他是有了食欲,有些惊讶。

但她很快掩好神色,答道:“你若想吃的话,我晚上给你做。”

慕星衍点点头:“嗯,落落说了,我每顿饭都要吃。对了,晚上加一只鸡?她好久没吃鸡了。”

事实上,为了避免勾起伤心事,自从出事的那夜过后,所有人就都不再吃鸡了。

在众人面面相觑时,他却又改了主意。

“算了,我亲自来做吧,她从前也爱吃我做的。”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旁人如何想,直接走了出去,看样子是往天銮殿去了。

一阵长久而难堪的沉默。

“我觉得……他还是没走出去。”

“哪里那么容易呢……随他去吧。”

到了晚间,慕星衍果然提前出现在厨房。

今时不同往日,他干活手脚麻利,进了厨房也不觉窘迫,将一切大包大揽不说,还把卜随云赶了出去。

看上去也算是活力满满。

如果他不是为了给司云落做菜,或许大家也真的会放下心来。

可他如今一反常态,反而更让人不安了,总觉得他是在尽力压抑什么。

而众人的想法在晚餐时得到了印证。

因为慕星衍盛了满满一碗饭,放在司云落从前的位置上,甚至还夹了两个鸡腿放上去。

“吃吧,你最喜欢的。”

他已经陷入了幻象,总觉得司云落还在身旁,也像从前一般对她。

半晌,见那碗饭仍是满满当当,无人动筷,他有些迟疑,尝了一口她碗里的鸡腿。

“味道还可以的,我没骗你,你试一下。”

当然不可能有人理会他,只有天阁弟子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哦,我知道了。”慕星衍仍在自言自语,“我中午没听你的话,你生气了,不理我。不要紧,我现在就把这些香菜芹菜都吃掉,你看着就好。”

所有人已经食不下咽,端着碗看他风卷残云地吃完两盘菜,又自欺欺人地端起司云落的碗继续吃。

当碗里的饭菜被吃得一点不剩,慕星衍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放下碗的瞬间,沈不周再也忍受不了,蹭地站起身来,隔着长桌揪住了他的衣襟。

“慕星衍!你现在这副样子又做给谁看!司云落死了,难道我们就不伤心难过?别只有你自己一脸死样!真当我们都是空气了?”

这话说出来,卜随云也觉得有些过分,连忙来劝。

“别冲动,慕师弟他……同我们不一样。”

可慕星衍只是一根根掰开了沈不周的手指,用力而坚决。

“少管我。”

旁边的闻既白“呵”了一声,掀起眼皮看向对峙的两人,故意对沈不周道:

“听他的,别管他,看他能疯出什么门道来。若是足够豁得出去,我也敬他是条汉子。”

“但你若只是斗气,耍耍你那一文钱不值的威风,别说老沈,我都瞧不起你。”

“小白!”

卜随云不赞同地喊了一声,闻既白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许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血迹又从伤处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整个前襟。

慕星衍理好衣襟,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去,仿佛感觉不到分毫疼痛。

闻既白对此置之不理,在其他人开口之前,撩起自己的袍袖,让大家看见他包扎过的伤口。

他微一用力,伤口也迸裂开来,血淋淋的模样,与慕星衍一般无二。

“那就一起痛着好了。”

闻既白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也快步离开了此地。

慕星衍身上一直有伤的事情,直到施法置换魔气的当日,才被应天真人发现。

小老头的长眉都快拧成麻花,一边叹气一边拍他的肩膀。

“我给你这些时间,不就是让你养伤的吗?魔气一旦转移到你的身上,会持续攻击你最脆弱的地方,像这样的伤口,永远也愈合不了。你会一直痛苦下去,饱受钻心剜骨的折磨。”

慕星衍恍若未闻,只是牵着司云落冰凉的手,静静凝望她恬静的侧颜。

“那不更好吗?”

还省得他刺伤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继续发疯已经致幻的龙龙

2.他再疯下去,所有人都要被他逼疯了,耶!

3.还上什么学!老婆都没有了上什么学!

4.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前段时间写了好几天甜甜吗,就是因为文案要虐龙嘻嘻

第155章 第155章

◎“落落,我们一起回家”(二更)◎

应天真人神色复杂, 见他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是真想死,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慕星衍终于抬眼看他, 认真纠正道:

“师尊,我不是想死, 只是不想好好活着。”

应天真人自然体会不到其中的区别, 努力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这场景似曾相识,在他和司云落初到玄灵宗时, 因为要请师尊帮忙换回身体,他们也曾面对面而坐。

那时的她还活泼得很, 半靠在他的怀里, 任他随意牵着手,狠狠地揪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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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

如果能回到那时, 继续和她打打闹闹, 那该多好。

他闭上了眼, 隐藏住眼底的泪意。

法阵的光芒在周围亮起, 霎时夺去了他的所有知觉。

……

醒来时, 慕星衍顾不上心口的疼痛, 抑或许,他对这种程度的疼痛早已麻木。

他慌忙去看司云落的伤口, 缠绕在上面的魔气尽数散去, 只有属于护心鳞的幽微荧光偶然亮起。

他终于松了口气, 身子晃了晃,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完全不用检查伤口, 就知道魔气定然已经盘踞其上, 正肆意吞噬着他的血肉。

无所谓了, 他受得起, 自然不会关心。

应天真人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如今这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慕星衍缓了一会儿,又重新到那寒玉台上,将司云落的身体抱在怀里。

因为在寒玉台上待得久了,她的关节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亦不喜欢她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温香软玉,耳鬓厮磨,才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他想了想,只敢轻轻吻她的唇,片刻后又长吁短叹起来。

“你想回家吗?”

他自顾自说着,也并不期待她的答复。

“你应当是想的,已经离家两年多了,你肯定也想念伯父伯母吧?”

“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正好我们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也许……”

他的眼睛渐渐亮起来,透出期冀和羞涩。

“也许我很快就要改口,叫他们岳父岳母了。”

“毕竟你已经亲笔写下了合婚庚帖,喏,我还好好得保存着,你抵赖不了的。”

“……只是希望他们见到我,不要太过生气才好。”

岑如默苏醒之时,正身处天銮殿密室之中。

他原本折了一半的修为用于破阵,浑身伤口不计其数,在他昏迷之前,依稀记得师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要你接任玄灵宗的掌门。”

那时他难得多想,若是他接任玄灵宗的掌门,那师尊又会去哪里呢?

就师尊这样乐天顽皮的性格,大概会去云游四海吧?

鲲鹏自天地化生,不同于其他血脉需要繁衍。师尊时常对岑如默念叨,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经历离奇,去过许多人迹罕至的地方,见过世间非常之奇景。

他从前最是嗜酒,没想到成为玄灵宗掌门的百余年间,却不得不终日困在这地方,最后竟有了为人师者应有的自觉,硬是把酒瘾戒掉了。

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瞥了岑如默一眼,也不知是否在嫌弃,或者感慨自己真是个带孩子的劳碌命。

彼时岑如默年纪还小,但已经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索性就不说话,一双无辜的眼睛直盯着师尊看。

这还是身体里另一个灵魂教给他的,说什么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反正依岑如默看来,所谓魔君的见识也不过如此。

或许是这招真的起了作用,师尊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捏了捏他的小脸,信誓旦旦和他炫耀,自己已经把酒戒了。

岑如默信以为真,没过两日就意外发现,师尊躲在天銮殿里偷偷喝酒。

因为师尊需要坐镇玄灵宗,无法长时间离开,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师尊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玄灵宗山脚下的村落。

在那里,会卖一种掺了水的酸酒,没什么过多滋味,聊以慰藉罢了。

被他发现时,师尊喝得两腮鼓鼓的,卷曲的白色胡须上沾满酒液,随着吞咽的动作一翘一翘,有些好笑。

不小心被自己的徒弟抓个现行,师尊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倒像是偷吃糖果的小孩子。

岑如默是个知情识趣的,只当没有看见,转身就走,顺手还把门带上,如此便免去一番无谓争端,更不用挨师尊的骂。

为了维持既往威严慈爱的形象,师尊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事,两人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岑如默第一次下山,还是鬼使神差地带了酒回来。

只因这一切太过碰巧,他礼数周全,不愿空手回山,而他所往之地,便生产名酒永安春醪。

连他也无法描述自己当时心中所想。究竟是期待师尊反应的促狭多一些,还是虚与委蛇的客套多一些。

也可能二者都不是,他只是对这位抚养他十余年的老者生出了些类似于亲情的关怀,即使他本人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而师尊只是一怔,随后便彻底放松下来,偷偷关起门来,还劝他一同喝。

那一日师徒俩酩酊大醉,师尊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不停感叹着:“默默长大了哦,长大了……”

如果只是感叹便罢了,师尊灌酒也是一绝,直让他喝了个七荤八素。

最后还要下个结论:“不如……不如小时候听话可爱。”

岑如默内心只是冷笑,就连小时候的天真懵懂,也是他蓄意伪装,而师尊也的的确确被他瞒过了。

他从来就知道,只要他想打开无极万劫大阵,就必定会有一日,彻底与作为守护者的师尊决裂。

因此他一向不太把师徒情分放在心上,但仅仅在那一时刻,他也是真心实意,想要陪师尊一醉方休的。

眼下师尊愿意放下掌门之位,不再阻拦他的前路,岑如默心情明快了些,觉得这段缘分未必不能善始善终。

可他随即便发现了一个事实:身上的伤口都恢复如初,而巨量的灵力游走在四肢百骸内,填补着他因为强闯结界而受损的经脉。

这是……?

应天真人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眉目低垂,更显慈祥。

岑如默轻声唤道:“师尊?”

无人应答,他心下疑惑,试着伸出手去触碰,师尊却先他一步,身子向一旁栽倒过去。

而在密室上方,巨鲲的身形正在慢慢消散,化为无数蓝色光点,隐没于空气之中。

脑海中那个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老头儿竟然愿意为了你们牺牲自己,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为你接任掌门搭桥铺路?”

岑如默终于缓过神来,师尊是……羽化登仙了。

无极万劫大阵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若是能够顺利闭关,休养生息,也许再维持几十载也完全不是问题。

可他误杀了司云落,又破开结界,自身遭受反噬的同时,也令师尊受创。

想必施法救回司云落,又消耗了师尊所剩无几的灵力,而剩余的修为,则全部灌注进他的体内,帮助他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

“老头儿都快死了,临终之前还想着为你略尽绵力呢?殊不知不过是助纣为虐而已。”

“不过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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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省了你不少事情,不然鲲鹏血脉也实在是难缠得很。”

岑如默猝然出声,语气凌厉:“闭嘴!”

那声音却不如他所愿,静默片刻后,便放肆地大笑起来,似在嘲讽。

若他真有肉身,此刻应该已经笑出了眼泪。

“岑如默,你该不会真把他当亲爹了吧?从小缺爱的人,但凡有人对你好些,便心软到摇尾乞怜,还真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啊。”

“你身上的穷奇血脉,凶恶不祥,注定会害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你父母、师尊,甚至连司云落那个小姑娘,无一不是因你而死!你生来便该是孤家寡人的命运!”

岑如默不说话了,只是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过了良久。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岑如默捏了捏眉心:“师尊的死讯先瞒下来,对外宣称再次闭关,由我暂代掌门一职,不会有人怀疑的。”

“待到我彻底掌控玄灵宗时,再昭告四方,宣布此事。在此之前,先遣散天阁弟子,那几位可是聪明得紧,难保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那声音没再说什么,算是表示赞同,却提起一件令岑如默意想不到的事来。

“你当时一击,打散了司云落的神魂,如今在她身体内的,仅仅只有一半的神魂,除非这世上真有大罗神仙,否则她怕是永远也醒不过来的。”

岑如默迟疑着:“那另一半?”

那声音幽幽的,仿佛在故意蛊惑于他。

“另一半……自然是在你身上。不过……你对她的心思算不上光彩,我说得对不对?”

“与其让她苏醒,时刻为了被指认为凶手的可能性而提心吊胆,或是不得不接受她与慕星衍在一起的事实,不如……创造一个独属于你的司云落,这主意怎么样?”

师尊再次闭关的消息传来时,慕星衍并没有太多意外。

他本也是想今日向师尊辞行,如今天阁弟子都在休沐,连闻既白都打算出去走走,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带着司云落返回凤鸣山。

少女被换上了崭新的衣裙,依偎在他的怀中,被他小心翼翼地抱上了仅有他们二人的灵舟。

慕星衍将她放在榻上,俯下身去撩开她的额发,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声音缱绻而温柔。

“落落,我们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带老婆回家(准备挨揍)的龙龙

2.除了师兄,没人知道师尊已经不在了……所以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就会觉得遗憾很多

3.我举报!师兄要做坏事!

第156章 第156章

◎三百戒鞭(一更)◎

时隔数年再至凤鸣山, 慕星衍不禁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悲凉之感。

满目青翠如故,只不过上一次,司云落还能够与他并肩而行, 如今却只能毫无所觉地靠在他的怀里。

那个与他携手相依、为了赶来见他而贴歪花钿的少女,终于变得苍白而冰凉, 褪去了一切鲜活生动的颜色。

心间在隐隐作痛, 不知是因为难以愈合的伤口,还是因为故地重游, 触景伤怀。

慕星衍替她整理好仪容,将脸埋在她的发间, 深吸了一口气。

栀子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他对自己现在的绾发手艺很是满意。

“我们到了。”

他只是在自言自语,而怀中的人并不会睁开眼睛, 亦不会有所应答。

慕星衍才刚刚靠近凤鸣山的外围, 立刻就吸引了鸾鸟守卫的注意。

而他们在看见人事不省的司云落时, 无一例外地低低惊呼出声。

“少主……”

慕星衍略略颔首, 当作见礼, 却并没有松开司云落的意思。

“烦请通传, 星序城慕星衍,前来拜会。”

“所以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女儿的?”

司云落的阿爹勃然大怒, 自石阶上疾行而下, 当胸一脚踹在慕星衍心口。

慕星衍并没反抗, 身子向一旁歪去,又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沉默而顺从地跪好。

平日儒雅随和的中年人, 在看见女儿虽生犹死的样子后, 也难以控制心中的悲恸, 双眼通红的模样,像是失去理智的暴怒雄狮。

他恨不得将面前的少年生吞活剥,却也明白这只是徒劳无功的报复,除了平白搭上一条无辜性命,并没有任何用处。

相比之下,司云落的阿娘还尚存一丝冷静,连忙遣人传书给星序城,请慕星衍的爹娘尽快过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而清晰,落落的确是意外身亡,却也是为了救下慕星衍。

她忧愁地看着堂下的少年,这个他们自小看大的孩子并无一句辩解,只是静静承受着怒火,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好像都不会意外。

只是在停歇的间隙,慕星衍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晚辈想求您一件事,我和落落两情相悦,对她倾心已久,还请伯父成全,将落落许配给我为妻。”

司父已经开始捋袖子,是要已经气极、意欲动手的前兆。

他指着慕星衍的鼻子,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人活着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死了倒知道跑过来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我告诉你,落落不会想要嫁给你,这门亲事我也不会同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看在两家世交的面子上,对你不客气!”

可慕星衍仍然执拗地跪在原处,不愿起身。

“晚辈已经答应落落,会帮她照顾您和伯母,自然不会退缩。”

他的双眸寂灭如余烬,却依然有一簇微弱焰光,倔强地不肯熄灭。

“何况我对落落是真心的,她也亲口说过喜欢我,时移世易,您不能因为之前种种,就作废两家的婚约。”

慕星衍说着,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什。

其一是司云落曾佩戴过的翠玉龙形耳坠,此刻正躺在他的掌心里。

另外一件则是大红缎面的文书,正是司云落亲笔签下的合婚庚帖。

“晚辈前来求亲,是经过落落首肯,有信物及庚帖为证。若不是要入八苦轮回,我和落落早该成婚,绝不会等到今日。”

合婚庚帖上的确是司云落的笔迹,不似作伪,为人父母,只需瞧上一眼便可确认。

虽然不知这小子给落落灌了什么迷魂汤,哄得她应了下来,但一想到若不是因为他,唯一的掌上明珠也不会撒手人寰,司父原本就铁青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私相授受,绝非君子所为,两家议亲,也须得双方长辈点头,三书六礼下聘迎娶。莫非慕家的家教,便是将你教得如此轻浮吗!”

慕星衍的确没什么可解释的,他素来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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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甚多,从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就凭仅仅“轻浮”二字,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

他油盐不进,赶也赶不走,司父便想了个别的法子,让他知难而退。

“你既然要做落落的夫君,便要遵守我司家的规矩。今日我便替你爹娘管教,只要你扛过三百戒鞭,我就允许你唤我一声岳父。”

三百戒鞭下去,不死也得重伤,若是心意不诚,到了此刻也该退缩了。

慕星衍却只是重重地磕了个头,眼睛慢慢亮起来。

“小婿叩谢岳父成全。”

“你我还不是翁婿!”

“……是。”

慕星衍又拿出浮浪鞭来,膝行几步上前,递到司父手里。

“这是落落惯用的鞭子,您用这个就好。”

浮浪鞭以龙筋制成,对慕星衍的杀伤力只会更强。

他神情坦然,司父总疑心其中有诈,掂了掂手中的鞭子,趁其不备一鞭往他背上抽去。

可鞭尾距离他的后背仅剩寸许时,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继而无力垂下。

两人忽然意识到,是司云落残留的意念在隐隐保护他,不允许浮浪鞭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慕星衍闭上眼睛,苦笑一声,等待承受岳父的滔天怒火。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还是想着要护着他?

要知道,他根本不值得啊。

慕星衍的爹娘赶到时,他们的好儿子已经生生受了二百七十四鞭,打断了五根凤鸣山特有的碗口粗的凤尾竹。

司父不愿假手于人,坚持要亲自动手,如今也疲累了,坐在一旁短暂休憩。

但无论经受怎样的击打,少年的背脊依然笔挺如青松,强忍着痛楚一声不吭,只是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溢出,后背也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口中一直喃喃念着什么,旁人听不出来。司父懒得管他,正要继续未完的家法,鸾鸟守卫却及时来报,说慕城主及夫人已经到了。

作为父亲,他虽然伤心,想要让这小子去给落落陪葬,但到底不能真的把人打死。

两家的情分暂且不论,他倒是看出来了,慕星衍对他女儿还是有几分真心,不然也不能任他这样打。

而落落之所以愿意舍命相救,恐怕除了意外,还有一层情愫在内。

爹娘也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懂得小女儿家的心思,事到如今只能叹息一声。

面对脸色煞白的老友,司父干脆把手里的戒鞭一扔。

“老慕,我罚也罚了,你现在要把人带走,我不会追究,但咱们两家多年的交情,也就到这里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慕星衍闻言却勉力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袖,艰难开口时,血迹都止不住地从齿关溢出。

“岳父……您要守信……答应小婿的……三百戒鞭……婚事……”

他已经是气若游丝,眼神中却带着恳求和希冀。

一直袖手旁观的慕城主终于发话了,却只是道:“是阿衍对不起落落,你该罚就罚,不必顾及我们。”

他努力无视妻子恳切的目光,狠心咬了咬牙:“哪怕他死在这里,我们也认了。”

两相僵持了片刻,司父叹了口气,重新拾起那根将折未折的戒鞭,准备把剩下的二十六鞭打完。

空气中一片静默,只有肉身遭受重击的闷响格外清晰。

慕夫人不忍再看,把脸埋在夫君的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

第三百鞭的时候,司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慕星衍闭着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不再属于他了。

与此同时,强烈的金光忽然显现,从慕星衍身上向周围荡开,形成了坚不可摧的防护,将他围在其中。

戒鞭应声而断,连司父也不禁倒退了几步,他震惊地看着慕星衍的心口有什么一闪而过,是凤凰翎羽的形状。

“微雨凤翎……”

他忽而扔下戒鞭,揪住慕星衍的衣襟,将半死不活的人提了起来。

“微雨凤翎怎么会在你身上?!”

他怒声吼了几句,心中却对答案一清二楚,不等妻子过来相劝,又颓然地放开了慕星衍。

他的傻女儿,直到最后还在想着护住心上人,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微雨凤翎是我族至宝,先前我们将它交给落落,已经让它认了主。”

“它如今在你身上,想必是落落的心意,既然是她要护着的人,我没有理由再为难。”

“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若是凤翎依旧在落落身上,她本可以平安无事的。”

他背过身去,烦躁地搓了搓脸,说话声音艰涩,像每一个痛失子女的父亲。

“往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来人,送客!”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被岳父打得半死的龙龙,好耶!

2.他发现老婆护着他,又要哭哭了

3.然后坚持不懈地上门求亲,招岳父讨厌(?)

第157章 第157章

◎“慕公子与狗不得入内”(二更)◎

话音落下, 无异于向慕星衍宣判了死刑。

他拼着残破的躯体,还想要挣扎一番。但连日来的自我折磨终于拖垮了他,代价是他忽然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已经身处星序城的长乐神殿之中。

背上的伤很重,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但大概时日不会短。

可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微雨凤翎究竟是什么时候附在了他的身上?

倘若真如岳父所言, 微雨凤翎可以被动触发,挡下一次致命伤害, 那司云落完全不必冲上来替他抵挡, 他也能够安然无恙。

她大概是下意识的动作,一心只想保护他, 哪怕不惜己身。

慕星衍将自己蜷成一团, 开始还努力压抑着泪意,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 把自己深深埋在松软的枕头里, 偶尔有一两声破碎的呜咽漏出来。

他从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好疼。”

“落落, 我真的好疼。”

“你回来看我一眼。”

“求你,回来。”

“求你……”

慕星衍在床上趴了整整半月, 刚能动弹就开始筹划前往凤鸣山的事。

虽然受了整整三百戒鞭, 但在没有得到岳父确认的前提下, 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他们不愿意将落落嫁给他呢?

……肯定不愿意吧。

所以才要继续努力啊。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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