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一声声脆响不断传出，老沈头看着逐渐崩溃的镜子画出法诀的手指轻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

“不好，这是什么情况？从古至今我辈卦术师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对象仅仅是个出入仙途的普通少年郎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八卦镜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的微小裂缝，这却是让老沈头大感不妙，自先辈卦术师到如今唯一一脉的自己，逢人算卦从未发生，而今天只是卜卦一个普通的少年郎，却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是天道。我早该想到的。”老沈头神色一凝，嘴角轻微嘟囔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丹田处的黄光源源不断地朝着八卦镜中汇聚，老沈头脸上专注地盯着镜面，妄图窥得那一丝天机。

‘嗯？怎么会？明明才晌午，为何天色会如此灰暗？难道？’

屋内的光线已成昏暗之态，沈老头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流露出惊恐，心中对其已有些许猜想。果不其然，一声轰鸣声自屋外高处云层传来，声势之大如那天公咆哮般。

“怎么会？先人曾言：帝者不可算，士者不可算，鬼魂不可算，最后便是那仙人不可算。可那小友却是仅有练气境，怎会是所谓的仙人。转世?难不成是那真仙转世。可那鲼水江江神却是杀过仙人，如若是去小友根本不可活啊。嗯……唉！也罢了。这本是我一生最后一卦，又谈何违逆天道之说？”

“天卦-----现。”在老沈头的一声嘶力竭呐喊之下。黄色灵力疯狂涌入，八卦镜中再次出现白虎袍少年，这次少年拥有了五官，他，在笑，在双眼有神地对着镜外的老沈头微笑。

‘这，这是!'老沈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画面，正要上手摸向镜面。

“轰!嘣！”老沈头的神还没缓过来，高空的一道雷霆，刹那即到。

“噗。咳”好像是感应到什么，一口老血自老沈头的口中喷出，应是受到天道的反噬，喷洒在那卜算八卦镜上。

紧随而至陈旧依久的房屋只在顷刻间便被摧毁，轰然倒塌，一阵烟尘散去，原本的房屋只剩下一趟废墟。

“老沈头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你上次赊的账还没还清呐。”

“这老沈头，没事把？”

“快来人啊。刚才那老屋炸了，老沈头被埋在里面了。”几个跟老沈头比较熟络的中年人，在呼救的同时，迅速扒起了碎石堆，一时街上的络绎声始终不绝。

“哦，哦咳咳。”被掩埋在废墟下的老沈头，意识在外界的争吵声中缓慢苏醒。醒来的他，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势，反而看向那被吐血的八卦镜镜面，透过废墟缝隙伸进来的星点光亮，老沈头受伤的老脸一滞，干裂的嘴唇露出最后的笑意。

在八卦镜镜面上，老沈头的污血和那破碎的镜面裂痕，竟奇迹般地组成一个字，一个道字。

而那使用八卦镜的老者却是保留着生命前最后的笑意，眼中带着释然轻松，盯着镜面中的‘道’离开了世界。

而在一片山野中，某个少年却是毫不知情，朝着那必经的鲼水江前行。

“仙神镇在东南之滨，那就是在东南方，这走了二三十里了，怎么还没看见鲼水江，那个老沈头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陈天自一茂林下的草丛中走出，而眼前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深林，广袤无垠的森林间有一泥路，较为平坦，其中无有障碍，应是先人走出的老路。陈天也一直是按着老路而走，其中有些许停顿但却不怎么影响赶路的速度。

腰上系着一把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棍，走起路来声音哒啦哒啦的，却是对缓步而行的陈天而言，倒是毫无压力。

前方有一小土坡，陈天没有犹豫直接登了上去，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树木，嘴角一抽，有种被耍了的既视感，立于山坡上向着远处大喊。

“喂！”

“喂，喂，喂，喂，喂，喂.........“一道又一道回声紧接自远方树林传来。

山坡上陈天右手半捂着额头，无奈至极，第一个想法，他被骗了，提着黑匣子的手略微松动，那黑匣子掉到地上，其中的黄金散落出来一部分。

陈天心情有些失落，弯下身正要去捡散落一地的黄金，一股凉意突然自前方袭来，不由让陈天心中一怔，刚刚捡起的金元宝被其丢在地上。

“风！这是风的气息。风向是从前面传来，这，这就意味着前面可能有条大江大河。”陈天难掩心中激动看向远处的林海。有风。这就说明老沈头所言非虚，鲼水江已经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