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得先说明剧变是件好事...这般想着,冯棠冷静道:“回禀盈霞族老,青丘山内涵青狐尾兰遍开,又无圣灵阻拦,对贵族而言,可谓极好的改变...”
“我在问伱做了什么?圣灵为何消散?”
虚坐于空的巨狐,狐目微隙,毫不客气的将冯棠打断。
明心之下,冯棠迅速思考,很快想明白过来,以盈霞与段干瀚之间的经历,她最在意的,是段干瀚!
想通此节,冯棠心下大定,摇头叹息了声,道:“晚辈...见到段干瀚前辈了。”
“什么?”果然,听到冯棠见到了段干瀚,盈霞情绪极为激动,急忙追问:“他...,你跟他说了什么?”
急切间,盈霞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段干瀚谁也没见,偏偏见了冯棠?
她不问,倒省了冯棠编造借口,又叹了口气道:“晚辈劝解了段干瀚前辈。”
“劝解?劝解什么?怎么劝解的?”盈霞朝冯棠靠近过去,磅礴的威压施加而来。
进入外身状态,极力抵抗住盈霞无意间释放的一丝威压,冯棠继续编造,“晚辈劝说前辈,如果两个人之间,像有一面温馨的墙,囚禁了对方的梦想...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前辈为何不选择回到孤单...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相守若让对方付出了所有,让真爱带他走...”
“谁让你劝的!?”
不等冯棠编完,盈霞盛怒喝问,白色的狐身霞光大亮,仅仅流露出的气势,便将暗自防御的冯棠,冲得疾退,撞在殿门,发出一声巨响,坠地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冯棠抓紧时间继续说道:“盈霞族老,你与段干瀚前辈的往事,在下也听说过。盈霞族老根本不信爱情,将其视作不值一文之物,是前辈他一厢情愿,连累整个狐族...”
“自作聪明!”盈霞再次盛怒而喝,“谁告诉你的我不信爱情?又是谁告诉你的我其视作不值一文之物?谁说他是一厢情愿?”
接连三句反问,第一问时,疯狂的气势让冯棠再次吐血;第二问时,气势已弱了不少;到第三问时,盈霞一身气势散尽,与其说是在质问冯棠,更像在问她自己。
三问之后,气势散尽的盈霞不断收缩,最后化作人形,背对着冯棠,白衣长裙,青丝及腰,慢慢的走向屏风下,抬头注视着墨色山水中央,那里有冯棠发现的两道身影,口中喃喃低语,“瀚,是我的执拗,是我的好面子,害你身化圣灵,也害了狐族数万年,现在,更害你消散于天地,我...你不是一厢情愿...”
圣灵为何消散冯棠根本不知,更没见过段干瀚...见盈霞失魂落魄,冯棠于心不忍,“盈霞族老...”
“你走吧。”盈霞望着屏风上的身影,挥了挥手,语中尽显憔悴,“是我害的他,不怪你...”
至此,冯棠算是安全了,但他心里也难受了起来。
事已至此,段干瀚的圣灵的确已消散,多说无益,冯棠翻手取出两个玉盒,托付道:“盈霞族老,晚辈从内青丘,取了两株九耳涵青狐尾兰,能否请贵族代为送到清衍宗,交给一位叫桃金娘的姑娘。
“她并不知道圣心门的事,也就不知道晚辈对她已生情愫,贵族交给她时,还请不要提及此节。”
却是谨慎的留下了一株,以防意外。
怅然的盈霞闻言,略带不满的问:“你与她既然情投意合,为何不亲手交给她?又为何不告知?”
眼中目光邈远,冯棠淡淡道:“晚辈还有事要做,生死亦不知,何必要旁误于人?”
“你...”盈霞长叹,“我尊重你的决定,放下自去吧。”